他猛地抬头，看见苏如烟竟站在号舍外的雨幕中，藕荷色的裙裾被雨水打湿，贴在纤细的脚踝上。

如烟？秦墨惊呼出声，引来巡考衙役的目光。

肃静！衙役呵斥道。

秦墨再抬头时，雨中已空无一人。他这才意识到那是幻觉，是连月来夜不能寐的产物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几乎要撞断肋骨。他按住胸口，摸到那枚玉佩冰冷的轮廓。

秦公子？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。秦墨抬头，看见林大人撑着伞站在他号舍前，眉头紧锁，可需要休息？

秦墨张嘴想回答，却突然眼前一黑。他感到自己向前栽去，额头重重磕在桌角上，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流下。最后的意识里，他听见林大人急切的呼喊和杂沓的脚步声。

秦墨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，额头上缠着纱布。窗外雨声未歇，天色已近黄昏。柳嫣儿守在一旁，一直盯着他。

秦墨哥哥，你终于醒啦？柳嫣儿开心的说道。

丫鬟璞玉推门进来，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，少爷，你可吓坏小的了。贡院差人把您送回来时，面如金纸，气若游丝...

考试...秦墨嘶哑地问。

柳嫣儿摇摇头：秦墨哥哥，第二场是赶不上了。大夫说您是忧思过度，又染了风寒，需静养三日。他欲言又止，林大人留了话，说若你醒了，务必告知他。

秦墨闭上眼睛，自知自己此番行为荒唐至极，对不起林大人，也就是宰相大人为他聘请的老师，他无言面对，只能逼着眼睛。

秦墨哥哥，别太难过，考不上就考不上！无妨！柳嫣儿轻声安慰，身体要紧。璞玉，快去看看汤药有没有熬好，再让厨房房熬些粥来。

“是，柳小姐！”璞玉离去，关上房门。

这是，秦母推门而来，哭着说道：“儿呀，你这又是为何？好端端的怎么生了病？让为娘的这般担心啊！你要是不喜欢考取功名，以后都不考了，身体要紧呐！”

秦墨缓缓睁开双眼，惭愧的说道：“让母亲担心了！孩儿确实有些累了，想一个人休息，娘，嫣儿，你们都出去吧！”

“秦墨哥哥……我……”不等柳嫣儿说完，便被秦母拉走。

秦母说道：“那你好好休息，我晚些再来看你！”

看到秦墨这般，秦母心疼不已，走出房门，对柳嫣儿说道：“嫣儿，墨儿已经休息了，天色不早，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？”

“伯母，秦墨哥哥，这边我很是不放心，这几日我住下，一直看到他好为止。”柳嫣儿说道。

“也罢！有你陪着，我也放心多了。”秦母笑着说道。

秦母回到寝室，越发想不通：“好好的一个人，为何会在考的时候变得如此憔悴？难道是压力太大了？”秦母随即摇了摇头：“应该不是……”

“赵管家！”秦母喊道。

随即赵管家走了进来，拱手作揖道：“秦夫人，有何吩咐？”

“你赶紧去查一查，少爷考试这几天，可遇见过什么人？碰见了什么事？”秦母说道。

赵管家领命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