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绝望，淹没了王倩。

她把自己锁在我房间里，不吃不喝。

她抱着我的兔子玩偶，一遍又一遍，看着那些虚假的照片。

她强迫自己回忆每一个细节——

她如何强迫我摆各种姿势。

她教我如何对着镜头假笑。

她又是如何因为我的“不配合”发脾气。

这些被她忘掉的记忆，一遍遍地烫着她的心。

“晓星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“妈妈错了……真的错了……”

她把脸埋进玩偶里，身体蜷成一团，像个迷路的孩子。

“你回来……让妈妈看看你……就看一眼……”

“求求你了……”

她的祈求，从一开始的小声念叨，变成了嘶哑的哭喊。

她哭得累了，沉沉睡去。

在梦里，她看到了我。

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。

我穿着普通的衣服，赤着脚。

我低着头，自己在玩。

妈妈站在远处，不敢靠近。

她怕一出声，这个梦就会碎。

她贪婪地看着我真实的样子。

我的头发有些乱，脸上还有点婴儿肥。

那是她从未看过的样子。

“晓星……”

她还是没忍住，叫了我的名字。

我听见了，抬起头，看向她。

我的眼睛清澈明亮。

没有恐惧，只有平静。

王倩的心，被这平静的目光，刺得生疼。

“晓星……妈妈……对不起！”

对不起，这三个字，堵在了她的喉咙。

我张开双臂，跑过去，抱住了她。

王倩的眼泪，瞬间决堤。

我的小脑袋，还在她的怀里蹭了蹭。

我抬脸对着她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。

我的眼睛，弯成了两道月牙……

“叮——”一声响起。

是平板电脑电量耗尽，自动关机的提示音，把王倩从梦中惊醒。

她猛地坐起身，大口地喘着气，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。

她终于看到了我真正的笑容。

不过，只是在梦里。

她喃喃自语，脸上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。

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。

“妈妈知道了……”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