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仕途多年后，归家探亲。

我整了整衣冠，推开厅堂雕花木门，熟悉的檀香气息迎面而来，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在青砖地上，映出细碎的光斑。

我撩起衣袍下摆，端端正正向主座行大礼："义父、义母，孩儿回来了。"

山长闻声放下竹简，银须随笑意微微颤动，眼角皱纹舒展开来："昨儿檐下喜鹊叫得欢，果真是你要归家。"

他指了指身旁铺着软垫的黄花梨圈椅，"这次回来，可要多住几日。"

夫人早站起身来，翡翠耳坠在鬓边轻晃，急急对廊下的婢女招手："快沏明前龙井来！"

又转头吩咐小厨房："把腌着的鹿筋炖上，再蒸一笼蟹粉狮子头，他从前总贪嘴这个。"她说着便要亲自去取案几上攒盒里的蜜饯。

我忙上前扶夫人落座，取过鎏金银壶为二老斟茶，白雾袅袅升起，模糊了眼中泛起的水光："近日江淮水患，朝中连议赈灾章程，未能常伴膝下，是孩儿的不是。"

山长忽轻笑出声，指尖在《贞观政要》书脊上点了点："傻孩子，当年σσψ教你"先天下之忧而忧"时，可不是要你作这般小儿女态。"

他捋须望向中堂悬挂的"民胞物与"匾额，"为国为民，本就是大孝，只要你心中有这个家，足矣。"

夫人将杏仁酥往我面前推了推，忽然瞧见我袖口磨损的针脚，蹙眉道："你呀..."话未说完先红了眼眶，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，"别光顾着忙，也要照顾好自己。"

窗外传来后厨剁馅的敦实声响，混着桂花香随风入帘，我捧着茶盏暖手，任甘醇茶汤润过喉间："孩儿记下了。"

檐下铁马叮当，仿佛还是当年挑灯夜读时，义父轻叩房门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