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7
那个暴雨夜,我喝得烂醉,凭着最后一丝执念,找到了晚棠的公寓。
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,或许只是想看看她,或许只是想在她面前,亲口告诉她我这荒诞可悲的报应。
她打开了门,挂着安全链。门缝里,她的脸冷静得近乎残酷。
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沈颜的病,说着陈睿的身世,像个小丑一样展示着自己的伤口,祈求一点点怜悯。
我说:“我们扯平了,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她沉默地看着我,眼神像窗外冰冷的雨。
然后,她提到了那个孩子。
那撮胎毛。
她说她庆幸,它从没来过这个丑陋的世界。
那一刻,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。不是尖锐的疼痛,而是一种彻底的、无声的崩塌。
所有的希望、所有的挣扎、所有的自欺欺人,都在那一刻化为齑粉。
我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,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,嚎啕大哭。
我知道,我永远地失去她了。
不是从她搬走的那天,也不是从她递给我离婚协议的那天,而是从很多年前,在那个书房,我踏出那一步的时候,就已经失去了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