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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文，”她的声音仍旧温和但坚定，“曦曦十三岁上大学是很聪明，但不应该二十二岁了还分不清轻重。”

我沉默地看着领带上干涸的泥渍。

昨晚乔曦头也不回地冲向出租车的画面还在眼前晃动，而此刻父母们激烈的讨论声仿佛隔着一层空气。

“小谢你放心，”乔阿姨突然抓住我的手，“我们绝不会认同她和那个小苏来往。你再给曦曦一次……”

“阿姨。”我轻轻抽出手，异常平静，“昨天她选择的时候，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乔曦常说，在浩瀚宇宙里连太阳都只是颗平凡的恒星。

那么此刻胸腔里这份钝痛，大概也不过是成长路上最普通的伤痕。

那天之后，我和乔曦默契地没有再联系。

这天我正在图书馆整理毕业论文资料时，手机突然震动。

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

是苏承泽发来的论文截图，《AdvancedMaterials》的正式录用通知，第一作者赫然并列着乔曦和他的名字。

照片下方还附了句话：【林学长，感谢你一直以来的“支持”】

我盯着那个刺眼的引号看了很久，直到屏幕自动熄灭。

三天后的傍晚，乔曦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。

“沐宸，”她的声音比上次平静了些，“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？”

背景音里传来试管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
我握紧手机，听见苏承泽模糊的声音：“学姐，新数据出来了，超导临界温度比预期高了0.3K！”

他的兴奋隔着电话都清晰可辨：“我们下周就去瑞士的提案绝对能过！”

乔曦匆匆应了声，捂住了话筒和苏承泽讨论。

再开口时，她的语气软了几分：“其实承泽很佩服你的，他说你当初要是坚持……”

“乔曦。”我打断她，异常疲惫，“你还记不记得大三那年，你非要教我跳华尔兹？”
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。

背景音里机器运转的嗡鸣像某种倒计时。

“你当时说，”我望着窗外，“三步之内只要跟对节奏就永远不会踩脚。

“但现在我们连基本拍子都对不上了。”

沉默持续了整整十秒。

直到苏承泽的声音再度传来：“学姐！低温槽的数据出来了！”

“……我晚点再打给你。”乔曦最终说道，挂断前又补了句，“你冷静想想。”

屏幕暗下去的瞬间，我点开对话框。

光标在输入栏闪烁了很久，最终化作简短的几行字：【乔曦，我想清楚了。你追求的是认知边界的扩展，而我想要的只是边界清晰的生活。分手吧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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