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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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止都止不住。我其实分不清对面是谁,可这是爷爷留的号码,我信他。
我盯着遗像上爷爷的笑脸,把这些天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——弟弟的死,陆景琛的背叛,周衍之的翻脸,还有那个没出世就没了的孩子。
对面安安静静地听着,等我哭够了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慢悠悠地开口,说他是爷爷早年在外认的养子,按辈分,我该叫他声“小舅舅”。
“从现在起,不用再哭了。”他的声音透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,“明天下午我派人接你,剩下的事,交给我。”
我擦了擦红肿的眼睛,忽然想起个事,哑着嗓子问:“小舅舅,你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
对面顿了一下,随即笑了,声音里带着点玩味:“霍彦。小公主,听过我的名字吗?”
“霍彦”三个字砸进耳朵里,我浑身猛地一哆嗦,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屏幕又裂了道缝。
霍彦?那个在东南亚横着走的冷面阎罗?
我只在新闻里见过这名字——据说他黑白通吃,边境的小国都得看他脸色,手上沾的血能染红半条河。我做梦都想不到,这号人物竟然是爷爷的养子,更想不到,有一天我得靠他救命。
为了能安安稳稳跟霍彦走,我第二天一早就抱着爷爷的骨灰盒去墓园。选的位置紧挨着爸妈,等以后事了,再把弟弟也迁过来,让他们一家团圆。
可刚走进墓园,就看见爸妈的墓碑前围了黑压压一群人。陆景琛和周衍之正陪着林雅芝,还有那几个被蒙在鼓里的“受害者家属”,竟在光天化日之下,把爸妈的骨灰盒从墓里扒出来,扔在满是泥灰的地上。
我像疯了似的冲过去,把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脱下来,死死盖在爸妈的骨灰盒上,声音都劈了:“这是我爸妈的坟!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陆景琛看见我这副狼狈样,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清媛,你来这儿闹什么?”
“忘了跟你说,为了替明宇赔罪,把叔叔阿姨的墓地让给受害的小姑娘了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“放心,我给叔叔阿姨重新找了地方,就在C区。”
我抱着三个骨灰盒——爷爷的,爸妈的——忽然笑出声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:“C区?亏你说得出口!那里全是没人祭拜的野坟!你凭什么把我爸妈扔去那种地方?”
正在给女儿下葬的女人听见了,立马红着眼走过来,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sharen犯的爹妈,有野坟住就不错了!没把这俩老东西挫骨扬灰,已经算对得起你们苏家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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