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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刚会跑的奶娃都清楚,在锦城这片地界,苏清媛是碰不得的。
只因我身边常年立着三座塌不了的靠山。
丈夫陆景琛是津城法务圈里翻手为云的顶尖律师,那张能把黑的辩成白的嘴,唯独在跟我拌嘴时永远甘拜下风。
发小周衍之是市刑侦支队的总队长,打穿开裆裤起就拍着胸脯说,要当全城最硬的警察,这辈子就护我一个。
弟弟苏明宇十七岁接掌苏家产业,替我挡下了豪门里所有阴沟里的算计,把我宠成了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。
三十岁生日那天,我攥着两道红杠的孕检单,在预订好的江景餐厅从清晨等到深夜。
等来的不是庆生的蛋糕,是弟弟见义勇为却被活活捅死的尸身,和站在被告席上,要为凶手脱罪的陆景琛。
我像疯了一样扑上去质问,周衍之却掏出手铐,“咔嗒”一声把我锁在了法院的楼梯扶手上。
“清媛,别闹。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明宇没了,你还有我们,还有陆太太的身份。但雅芝,她就剩这一个弟弟了。”
陆景琛根本没给我反驳的余地,径直递来一份和解协议,指着身边那个穿白裙、瘦得像根芦苇的女人。
“清媛,听话。”他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哄劝,“签了这个,就说一切只是意外。当年南坡山洪暴发,是雅芝拼着断了条腿救了我们,现在她求我们保她弟弟,我们不能不答应。这是我们欠她的,你是最懂道理的人,该跟我们一起还。”
我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,嗡嗡作响。
明明昨晚,这两个人还在为我的生日宴较劲——陆景琛订了我最爱的香槟塔,周衍之跑遍全城寻来了绝版的黑胶唱片。
明明他们三个前几天还勾肩搭背,说要等我生了孩子,就组个“奶爸天团”。
可现在,他们竟用这种荒唐的理由,逼我原谅杀了我弟弟的凶手。
我扬手扫掉他手里的笔和协议,目光像淬了冰,扫过面前三人:“明宇身上十九个血窟窿,哪门子的意外能捅出十九刀?还有,你们就那么确定,当年山洪里救了你们的是林雅芝?”
话音未落,林雅芝“扑通”跪在地上,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:“苏小姐,求您了!我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啊!您要实在气不过,让我抵命行不行?我们乡下人命贱,哪比得上您金贵……”
周衍之立刻弯腰把她扶起来,满眼都是疼惜,转头冲我吼:“苏清媛!你太任性了!没看见人家都给你下跪了吗?”
陆景琛的脸也沉了下来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:“我实话告诉你,整个锦城,没有律师敢接你的案子。”
我死死咬着牙,忍着腕骨像是要被生生扯断的剧痛,硬生生把手从手铐里挣脱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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