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京市的时候，天边泛起微光。

应怀谦开了一夜的车，车窗上蒙着薄薄的一层雾气。

导航的终点，是唐家。

别墅前的梧桐树好像长得更高了，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，让他想起了当年唐攸就是站在这颗树下脆生生的喊他‘阿屿’。

她是一个极安静的人，家教也很好，身上有一种他永远学不会的克制和优雅，应怀谦一直都知道。

他站在门口，犹豫了很久，才终于摁下门铃。

来开门的是唐攸的母亲，看到他时明显怔了一下。

“阿姨好。”应怀谦垂眼，嗓音有些哑，“我来找唐攸。”

沉默了好一会，唐母才平静道：“进来吧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应怀谦走进别墅，路过客厅时脚步微顿。

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，连摆在钢琴上的水仙花都没有变换过品种。

他走向后院时，阳光正透过落地玻璃洒进去。

唐攸穿着一件米色针织长裙，正站在花架前浇花。

听到脚步声，她回头，看见他。

那一刻，应怀谦看见她眸光微动，却没说话。

他看着，心口发紧。

沉默了半晌，他才低声道：“攸攸，我是来和你道歉的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终于开口，把话说清楚：“我和温菀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，之前没和你说，是因为怕你误会，是我对她太纵容了，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

唐攸依旧没有说话。

“是我错了。应怀谦垂着眼，“如果我早点跟你说清楚，如果我能早点站出来...”

他继续说着：“我来找你，是想告诉你，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，你能不能…再给我一次机会？”

他声音哑得发紧：“攸攸，我真的很爱你。”

门前沉寂了几秒。

他听见唐攸轻声说道：“也许吧。”

“可有些事情，不是一句错了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。”

她看着他，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