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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堰的死，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，激起的涟漪很快便平息了。

朝堂之上，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那些曾依附于沈堰的势力，被我连根拔起，换上了我信得过的人。

父皇似乎也因这件事，对我更加倚重。

许多重要的政务，都会先送到我的公主府，听取我的意见。

我手中的权力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。

我成了大周王朝，事实上的，无冕之王。

可我并不快乐。

每当夜深人静，我独坐在空旷的宫殿里，看着窗外那块无字碑时。

一种巨大的空虚和寂寞，便会将我吞噬。

我赢了。

我赢回了所有我失去的东西。

权力，尊严，地位。

可我却再也找不回，那个曾经会对我真心微笑的少年。

也找不回，那个曾让我满心期盼的孩儿。

我报了仇，却也彻底杀死了过去的自己。

侍女长看我日渐消沉，很是担忧。

她劝我。

“殿下，您还年轻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。”

“您应该多出去走走，散散心。”

重新开始？

我苦笑。

我的人生，早已在十年前，就画上了句号。

剩下的，不过是在重复昨日的故事。

我开始频繁地做梦。

梦里，总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。

我躺在冰冷的床上，腹部传来阵阵剧痛。

太医们跪了一地，束手无策。

沈堰跪在我的床前，握着我的手，哭得像个孩子。

“殿下，您撑住！”

“我沈堰此生，定不负您！”

血，从我的身下，不断地涌出。

染红了床单，也染红了他的双眼。

我感受着生命的流逝，和腹中孩儿微弱的心跳，一点点消失。

我伸出手，想去抓住什么。

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。

然后，我就会从梦中惊醒。

浑身冷汗。

心口的位置，疼得无法呼吸。

我看着窗外的无字碑，久久无言。

沈堰，你终究，还是负了我。

而我，也亲手，将你送上了绝路。

我们之间，到底是谁，欠了谁？

这个问题，或许，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