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脸火辣辣地疼，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
没有还手，也没有辩解。

外婆已经扑到了床边，紧紧抱住妈妈，嘴里念叨着：“我的心肝啊，你这是何苦……”

妈妈把脸埋在外婆怀里，发出了压抑的、破碎的呜咽。

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，只觉得荒谬又可笑。

我以为的重生是救赎。

原来，不过是换了种方式，将我再次推入地狱。

上一世的恨意和这一世的迷茫，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，凝结成一股冰冷的、熟悉的怨气。

我抬起头，迎着我爸那要sharen的目光，缓缓地笑了。

“对。”

“我就是想杀了她。”

我被锁进了房间。

门外，是我爸暴怒的咆哮和我外婆絮絮叨叨的安抚。

妈妈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，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。

我靠着冰冷的门板坐下来，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
我爸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，毫不留情。

上一世，他也是这样。

这个名义上的父亲，永远在我和妈妈之间，毫不犹豫地选择她。

哪怕她错得离谱。

我听见他压低了声音：“不能再留他在这个家了！他会害死你的！”

外婆叹着气：“造孽啊……”

妈妈没有说话。

深夜，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
我警惕地睁开眼，看见妈妈走了进来。

她没有开灯，手里端着一碗东西。

我闻到了熟悉的、廉价的泡面香味。

她把碗放在我脚边，然后在我面前蹲下。

“吃吧。”

我没动，只是戒备地看着她。

“为什么不杀我？”她又问了一遍。

“杀了你，谁来养活我？”我冷笑一声，用尽我十二年来学到的所有刻薄来武装自己，“你死了，你那个宝贝女儿怎么办？指望我这个sharen犯，还是指望那个只会打人的爸？”

她沉默了。

良久，她伸出手，似乎想碰碰我红肿的脸颊，但手伸到一半，又僵硬地收了回去。

“安安，”她低声说，“我们都被困住了。”

“你以为这是新生吗？不，这是惩罚。”

“惩罚我上一世对你不够狠，惩罚你上一世……不够恨。”

我心脏猛地一缩。

她果然，什么都记得。

“所以呢？你想怎么样？再来一次？让我再把你和你的宝贝女儿一起烧死？”我恶狠狠地盯着她。

“不。”她摇了摇头，“我想让你亲手结束这一切。”

“由你来做那个执刀人，我们才能都得到解脱。”

“你解脱了，我去哪里解脱？去坐牢吗？”我嗤笑。

她忽然凑近我，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。

“安安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。你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
“就像……就像上一世，你放的那场火一样。”

她看着我的眼睛：“只要我死了，这个诅咒就破了。你就可以带着妹妹，好好活下去。没有我这个污点，你会有一个干净的人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