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是个重生者，我也是。

上一世，我们是仇人。她虐待我，我报复她和她的宝贝儿子。

最终，在我妹妹出生的那天，她骂出我身世的秘密，我了无生趣，带着她和她的宝贝儿子葬身火海。

这一世，她看我的眼神很复杂，有恨，但似乎还有别的。

她依然不给我好脸色，但会偷偷在我枕头下放吃的。

她依然会因为小事骂我，但再也没拿棍子打过我。

我以为她后悔了，直到我快十二岁的时候。

妹妹出生了，粉粉嫩嫩的一团。

妈妈抱着妹妹，把我叫到床前，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
“安安，你摸摸妹妹，这是你最亲的人。”

我伸出手，她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，把一把刀塞进我手里，然后把刀尖对准了她自己。

“杀了我，”她流着泪，笑着说。

“替上一世的你报仇，然后好好照顾妹妹，忘了我这个肮脏的妈。”

……

妈妈的眼睛亮得吓人。

“动手啊，安安。”

她笑着，眼泪却大颗大颗地砸在被子上。

“上一世，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？现在，机会就在你眼前。”

我看着她，又看看她怀里那个无知无觉、正吐着口水泡泡的婴儿。

我的妹妹，佳佳。

上一世，也是她的出生，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而这一世，她的降生，却成了妈妈递给我的”凶器”。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前世被火舌吞噬的灼痛感和今生这十二年偷来的片刻温情，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。

枕头下偷偷塞的煮鸡蛋；

我打架后，她骂骂咧咧却依然会给我上药的手；

那些细碎的、被我刻意忽略的温暖，此刻都不断放大……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。

又一场新的折磨吗？

“我想解脱。”

“也想让你解脱。”

她抓着我的手，猛地往前一送。

刀尖瞬间刺破了她的皮肉，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落。

妹妹似乎被这股血腥味惊扰，小嘴一瘪，发出了细细的哭声。

我浑身一颤，猛地甩开了她的手。

“疯子！”

水果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妈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
“懦夫！”

她声嘶力竭地尖叫起。

“连仇都不敢报！你跟你那个懦弱的妈一模一样！”

就在这时，房门被“砰”地一声撞开。

我爸和我外婆冲了进来，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刀，妈妈胸口渗血的伤口，和她脸上未干的泪痕。

以及，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的我。

“孽障！”

我爸的眼睛瞬间红了，他冲上来，扬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“你想对你妈做什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