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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，一直躲在门口的念念，怯生生地走了进来。

她走到我面前，仰着小脸，小声地问：

「你……你真的是我爸爸吗？」

我蹲下身，平视着她：

「你觉得呢？」

念念咬着嘴唇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。

「妈妈说，你不要我们了。可是……可是顾叔叔是个坏人，他会骂我，还会打妈妈……」她说着，眼泪就掉了下来，

「爸爸，我想你。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，想听你讲故事。」

孩子的心，是最敏感的。

谁对她好，谁对她不好，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。

我的心，终究还是软了一下。

前世，我到死都没能再听到她叫我一声“爸爸”。

我伸出手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：

「念念，爸爸没有不要你。只是……爸爸和妈妈之间，出了一些问题。」

「那……那你还会回家吗？」她满眼期待地问。

我沉默了。

我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，什么是重生，什么是无法原谅的伤害？

我该怎么告诉她，她的母亲，曾经亲手将我推入了万丈深渊？

「念念，」我斟酌着词句，「大人的世界很复杂。但你要记住，无论发生什么，爸爸都爱你。」
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“海风”香囊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
「这个送给你，以后就不会有蚊子咬你了。」

念念摸着那个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香囊，终于破涕为笑。她踮起脚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

「谢谢爸爸。」

那一刻，我感觉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，悄悄地融化了一块。

沈若薇在一旁看着我们，泪流满面。

我知道，她想说什么。她想说，我们和好吧，为了孩子。

但，凭什么呢？

凭什么你一回头，我就必须在原地等你？

凭什么你一句道歉，我就要抹去前世今生所有的伤痛？

有些错，犯了，就是一生。

那次之后，沈若薇没有再纠缠我。

她似乎终于明白了，我们之间，再无可能。

她带着念念，在滨海镇又住了一周，然后就回了京城。

走之前，沈语桐来找过我。

「我堂姐决定了，她要接管家族生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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