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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脸色变得惨白，身体晃了晃，几乎站不稳。

「你……你叫我什么？」

「不然呢？」我淡淡地反问，

「我应该叫你什么？江太太吗？」

她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这时，念念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，小声地对沈若薇说：

「妈妈，我饿了。这里一点都不好玩，我们回家找顾叔叔吧。」

“顾叔叔”三个字，像一根针，刺得沈若薇浑身一颤。

她蹲下身，强忍着泪水，对念念说：

「念念，不许胡说。这是……这是爸爸。」

念念撇了撇嘴，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：

「他才不是我爸爸。我爸爸才不住这种破地方。」

童言无忌，却最是伤人。

前世，我听到这样的话，心早就碎成了千万片。

但现在，我只是觉得可笑。

我看着沈若薇，一字一句地说：

「你女儿说得对。我不是她爸爸，至少，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爸爸。你们找错人了。」

说完，我不再理会她们，转身对小琴说：

「小琴，看好店，我出去一下。」

我拿起伞，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，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。

身后，传来沈若薇压抑的哭声，和念念不知所措的呼喊。

「江帆！你站住！江帆！」

我没有回头。

雨水打在伞面上，噼啪作响，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了一年的重逢，奏响一曲荒腔走板的挽歌。

沈若薇，你以为我是谁？是那个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江帆吗？

你错了。

那个江帆，早在一年以前，就已经死了。

我没有走远，只是在海边找了个地方，静静地看着翻涌的浪花。

脑子里很乱。

我以为我早已放下，可当沈若薇和念念真的出现时，那颗沉寂的心，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涟漪。

不是爱，也不是恨，而是一种复杂的，混杂着怜悯和嘲讽的情绪。

她们过得不好。

这一点，我从沈若薇那憔悴的脸色和念念身上那与年龄不符的敏感和警惕中，就能看出来。

豪门生活，真的像她们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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