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娘的脸色十分难看，她一巴掌扇在府医脸上：“什么身孕！我家云儿可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！你这个庸医，竟敢空口白牙污人清白！”

“冯大夫是京城出了名的妇科圣手。既然夫人不信，来人，给本王传太医！”杜衡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，他的脸色阴沉至极。

娘和妹妹都慌了神。

“都愣着干什么？去请啊！”杜衡的眼里盛满怒意。

妹妹突然情绪失控，跪在地上大哭起来：“宋玉淑！都怪你！为什么当初你非要告诉爹娘我要和周郎私奔！害得周郎被爹爹乱棍打死！”

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！是你多管闲事，害死了我孩子的亲爹！”

“娘说，你身为姐姐，必须照顾我这个妹妹，所以娘才让我盛装打扮进王府陪你安胎，找机会让你夫君做我腹中孩儿的新爹爹！”

娘瞬间脸色惨白。

杜衡怒极反笑，显然是明白了一切：“堂堂将军夫人，竟想让本王做你女儿腹中孽种的便宜爹？”

他摔了一只白玉茶盏，拂袖而去。

娘自知犯下大错，她六神无主地瘫坐在妹妹身边，小声啜泣。

我迎上妹妹怨毒的目光，冷笑一声：“宋灵云，你自己与那姓周的穷书生无媒苟合，珠胎暗结，你自己不知廉耻做出这么多荒唐事，竟然还有脸说我有错？”

“爹爹怕你坏了宋家的名声，这才乱棍打死了那个书生！倘若这桩事传出去，宋家其他女儿的婚事就全完了！”

“娘一直娇纵你，竟留下了你肚子里的野种，还想诓骗我和王爷给你的人生托底！宋灵云，我今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！我不会管你了！无论你将来落得什么样的下场，都是你咎由自取！”

尽管我极力压制，可妹妹做出的丑事还是传出了王府。

一夜过后，人们在大街小巷议论纷纷，就连卖糖油果子的小贩都知道了这事。

上朝时，皇帝将我爹训了一顿，指责他治家不严，罚了他三个月俸禄。

家族里的其他姑娘受了妹妹的牵连，已经嫁人的，在夫家抬不起头。没嫁人的，则纷纷被退婚，娘因此被妯娌们指着鼻子骂，她受不了，跑来王府跟我哭诉。

我淡淡道：“惯子如杀子，娘，你将妹妹惯的无法无天，她来日定会闯下更大的祸。”

娘哭的满脸是泪：“当年你妹妹因为早产体弱，差点活不下来，所以我才对她格外怜惜。淑儿，娘对不住你，这些年来，娘总是忽视你，一味地娇惯你妹妹，娘错了！你爹已经把你妹妹赶出家门，任她自生自灭了！”

我递给她一条锦帕：“娘，我受了那么多年委屈，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用呢？”

娘黯然拭泪，我心里有种冷寂的平静。

或许有些母女就是天生缘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