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下班我被同事拉着去吃火锅。

深秋总是寂寥的，吃顿热乎乎的火锅确实能让心情好上几分。

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和同事聊天。

身后却猛地响起讨论声。

「宁晚禾还没来吗？」

「不知道啊，她答应了来着。」

「天天泡实验室，人都泡傻了。」

「怪不得人家厉害呢，又有天赋又肯努力。」

......

乍然听到熟悉的名字，我下意识以为是幻听。

但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悸动。

「喏，这不是来了吗？」

我攥紧手心，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。

看一眼。

就一眼。

于是，我说服了自己，小心翼翼转过头。

只一眼，心脏骤停。

宁晚禾几乎是没什么变化的。

只是人更瘦了些，气质也更清冷疏离。

她拉开椅子坐下，恰好背对着我。

我几乎是立刻收回了目光。

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。

同事吓了一跳：「怎么了？不舒服？」

我咬着下唇，轻轻摇头。

但接下来的半顿饭，我食不知味。

耳朵竖得老高，仔细捕捉着身后那一桌的交谈声。

他们说宁晚禾可能要σσψ出国深造。

他们说宁晚禾性子更冷了，实验室宿舍两点一线。

他们说系里某个学弟追了她两年，连话都没搭上几句。

同事们笑说宁晚禾是行走的制冷机，白瞎了那张脸。

却也有人笑着调侃：「说不定宁神心里有人呢，藏得深罢了。」

宁晚禾没有反驳。

她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。

那截冷白的手腕在灯光下格外晃眼。

我突然想起那年冬天，她拉着我手腕，说「别不理我」时的滚烫温度。

眼眶毫无征兆地发起热来。

我猛地站起身，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同事和身后那桌人都看了过来。

也包括宁晚禾。

时间似乎在那一刻静止了。

隔着氤氲的火锅蒸汽，隔着四年杳无音信的时光，我和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。

她先是怔然，随即瞳孔骤缩。

那双总是带着淡淡忧郁的眼睛里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我僵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
直到同事喊我：「秦之扬？」

我如梦初醒，几乎是落荒而逃：「我去趟洗手间。」

17

我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，很快调整好情绪。

没关系，见面打个招呼就行了。

紧张什么。

拉开门，我愣在门口。

宁晚禾就站在墙边。

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，勾勒出纤细窈窕的轮廓。

她抬眼看过来，眸色深深。

开口时，声音有些哑：

「秦之扬。」

两个字，被她念得百转千回。

我只能强装镇定，扯出一个笑：「好巧啊，宁晚禾。」

她「嗯」了一声，目光却牢牢锁着我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
半晌，才轻声问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