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给我钱，我也去不成医院。

不知道在家里躺了几天。

孩子来了。

我以为是我晃了眼。

他端着水站在我面前。

垂着眼睛。

“妈……妈妈。”

我以为是错觉。

他递来水杯。

“喝水。”

我毫不犹豫相信了他。

急切地喝完，一滴都不剩。

我抱着他。

发着抖，哽咽着。

“予安……”

“再叫一声……”

他全身僵硬着。

我的身体渐渐不太舒服。

后知后觉那杯水有毒。

呼吸不上来的时候，他用力推开我跑了。

“哼，你真好骗。”

“要不是妈妈说回去给我吃糖，我才不会叫你！”

“真恶心！”

头都没回。

我望着他的背影，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什么……”

医院里几次下病危通知书。

他们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。

是苏予安接的。

他不满，朝着手机大吼。

“你怎么还没死！死了我妈妈才能进门！”

“占着位置是不是故意让妈妈难过。”

背景音里，苏玉还在撒娇。

孟回冷漠嗤笑。

“又来？这次用什么理由让我回去？”

“又威胁我？”

“挂了，别浪费电话费。”

我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。

我命大，没死成。

没被毒死。

查出来了胃癌。

手也变得不像自己的。

其实我从前是学画画的。

这双手，现在什么也干不了。

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。

拿着离婚协议敲响了他的办公室。

他脖子上还残留着吻σσψ痕。

手里转着笔，笑意不减分毫。

“离婚？真想好了？舍得予安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可别到时候又跑回来闹。”

他笃定我离不开他。

“临沂的那套房子给你，算是还你这几年。”

他说着，干脆利落签了名。

抖都没抖。

只在转身的那一刹，叫住了我。

“你的手，治了再走。”

我没停。

背影干脆利落。

十六岁的我也没想到。

结局会有这么不堪。

……

再回神才发现，天黑了。

身上好像还在闷闷的疼。

缓了好一会儿。

外面的风呼呼作响。

我收拾好店出来，有些冷。

低头叫车，却被一只手按住。

黑眸在暗中微动。

他喉结滚了滚，喑哑了声音。

“大小姐，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