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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听到沈楹雪的消息,是一年后。
和苏睿喝下午茶时,他兴致勃勃的给我讲。
“对了,你听说了吗σσψ?”
“沈楹雪和那个小白脸的事。”
我搅拌着红茶的手顿了顿。
苏晓的语气有些不屑。
“沈楹雪生了个男孩。”
“但孩子有严重心脏病,手术要八十万。”
窗外梧桐叶正一片片往下掉。
我没说话。
八十万,不过是沈楹雪曾经在会所开瓶酒的钱。
后来听说他们为这笔钱天天吵。
宋嘉年怪沈楹雪怀孕时乱喝酒,沈楹雪骂宋嘉年没本事。
有次吵凶了,沈楹雪失手把他推下楼梯,他报警验伤,闹得人尽皆知。
最后宋嘉年在一个凌晨跑了。
只留了张字条说受够了这种穷日子。
孩子没熬过冬天。
沈楹雪疯了一样找他。
三个月后,有人在南方小城的夜总会找到他。
他正挽着个六十岁的富婆,笑得花枝乱颤。
沈楹雪冲进去时,他正给那富婆点烟。
沈楹雪一把揪住他头发往外拖,被保安打得鼻青脸肿还不肯松手。
警察来时,她满嘴是血地大笑:“你跑啊!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让你给儿子偿命!”
深秋的庭院里,落叶铺了厚厚一层。
我沉默了许久,最后点了点头,语气淡淡。
“知道了。”
原来他们所谓的爱情,连八十万都不值。
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。
朦胧水雾里,我好像看见十八岁的沈楹雪。
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在教室门口回头冲我挥手,笑容干净明亮。
我眨了眨眼。
水汽散尽,窗前空无一人。
只有苏睿担忧地看着我。
“没事吧?”
我低头喝了口茶。
水有点凉了。
有些人,一旦走散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那个曾经满眼都是我的女孩,终究死在了时光里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