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数月，楚婉婉变了许多。

许是刚生了孩子，眉眼间带着浅浅的沟壑和烦躁，少了往日的轻灵动人，多了几分刻薄。

一见到林衔月，她便愣住了。

这张脸，和午夜噩梦中纠缠她的，一模一样。

“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？”她眯起眼，啧啧称奇，“可惜了，我才不信世间有什么死而复生。”

“你是想凭这副皮囊攀附王爷吧？”

小桃的死状又出现在眼前。

林衔月骤然攥紧了手，深呼吸许久，才咽下心中的恨意。

她后退半步行礼，冷淡道：“楚侧妃误会了，我早有心上人。”

“你以为我会信？”楚婉婉大摇大摆地走到主位上坐下，冷嗤一声，“让你进王府也不是不行，但你要记清楚了，我楚婉婉才是王府的女主人。”

林衔月咬了咬后槽牙，语气也有些不好：“侧妃是耳朵不太好使？我说了，我没想过与王爷纠缠。”

楚婉婉皱起眉：“放肆！竟敢这么跟我说话？”

“柳嬷嬷，教教她规矩。”

“是！”

她身边的嬷嬷沉着脸上前，林衔月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后赐下的那位。

和楚婉婉一样，都是害死小桃的凶手！

嬷嬷伸手想要扇林衔月巴掌，林衔月眼神一闪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。

嬷嬷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，第一次有人敢反抗，还反应不过来：“你做什么......”

林衔月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，在她痛呼时往她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。

她病弱的时间太久了。

以至于她自己都要忘记，林衔月可是可以在战场上策马驰骋，挥剑斩敌军头颅的女将军！

系统给了她新生，也让她的身体恢复如常。

一个老嬷嬷，一个闺阁妇人，哪里会是她的对手！

在嬷嬷的叫骂声中，林衔月拍了拍手：“不好意思，我长于山野，舞刀弄剑惯了，下手没有轻重。”

“粗鄙不堪！”楚婉婉涨红了脸，气得跳脚，对着门外的小厮怒吼，“干看着干什么？！”

门外的小厮面面相觑，不敢动手。

毕竟，这几日裴怀瑾对林衔月的痴迷是肉眼可见的。

楚婉婉拔高了声音：“她就算进门也只是个妾！你们现在就要护着她？！”

小厮们犹犹豫豫地进了门。

林衔月粗略扫了一眼，喉中压出冷笑。这几个加起来，也并非是她的对手。

楚婉婉眉心一跳，抬高了声音道：“你那几个同门还在院子那边赏花，你擅刀剑，他们擅长吗？”

林衔月一愣：“我警告你，别动他们！”

“不动他们也行。”楚婉婉见这招有用，笑了，“我这个人护短，你动了我的人，就该加倍还回来。”

又是这样......

林衔月沉默地站在原地，看着嬷嬷捂着脸爬起来。

嬷嬷一边骂着“小贱蹄子”一边朝她扑过来，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。

也罢也罢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——

嬷嬷扇下来的手被死死拦住。

林衔月恍惚间抬头，以为是裴怀瑾赶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