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团伙里，当“爸爸”给我换上新衣服，或者给我一个肉包子时，他期待的是什么？

是感激。

是顺从。

是五体投地的臣服。

我没有任何犹豫。

“噗通”一声。

我滑下沙发，重重地跪在地毯上。

额头死死抵住地面，双手——那只肉做的左手和那只硅胶右手，平铺在身体两侧。

客厅里瞬间死寂。

母亲的哭声戛然而止，整个人晃了晃，差点晕过去。父亲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
“你……你这是干什么！”父亲冲过来，想要拉起我，手却在半空中颤抖，不敢触碰我，“我们是你爸妈！”

我跪在地上不敢动。

爸妈？

那个打断我手的男人，也让我叫他爸爸。

叫得越甜，打得越狠。

……

这场闹剧最终以母亲哭晕过去收场。

几天后，父母有个重要的跨国并购案要谈，不得不出门。临走前，他们把贾珩羽叫到了书房。

隔着门板，我也能听见父亲的咆哮。

“带她出去转转！别老闷在家里！你是哥哥，要有当哥哥的样子！”

门开了。

贾珩羽黑着脸走出来，手里的车钥匙被他捏得咔咔作响。

他看我的表情，像是在看一袋不得不扔的垃圾。

“走吧。”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
我顺从地跟在他身后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车库里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。

贾珩羽拉开车门，自己坐进驾驶座，完全没有要等我的意思。

我费劲地爬进副驾驶，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，车子就轰鸣一声冲了出去。

强烈的推背感让我心跳加速。

我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“别吐我车上。”贾珩羽嫌恶地瞥了我一眼，“这车洗一次比你以前一年的饭钱都贵。”

我闭上嘴，把涌上来的酸水咽了回去。

车子一路狂飙，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“夜色”的高级会所门口。

贾晴晴早就等在那里了。

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香奈儿套装，站在一群富二代中间，像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。

看到贾珩羽，她立刻迎上来，挽住他的胳膊，甜腻腻地撒娇：“哥，你怎么才来呀？大家都等急了。”

随即，她“惊讶”地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我。

“呀，姐姐也来了？哥你也真是的，这种场合带姐姐来，她要是被吓到了怎么办？”

她嘴上说着关心，眼里却全是戏谑。

包厢σσψ里灯光昏暗，音乐声震耳欲聋。

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正围坐在真皮沙发上，桌上摆满了昂贵的洋酒和果盘。

贾珩羽带着我走进去，随手把我指到一个角落的位置：“你就坐那儿，别乱跑，别乱说话。”

我乖乖坐下，把自己缩进阴影里。

这里太吵了。

这种嘈杂的环境让我本能地警惕。

在火车站讨钱的时候，这种噪音往往意味着混乱，意味着警察或者城管来了。

我的肌肉紧绷，时刻准备着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