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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后，华坤宫的夜宴早已开启。

皇帝坐在主位，两侧坐满了大臣，众人举着酒杯交头接耳。

「陛下今天摆这么大的阵仗，说要给我们介绍个人，都等了半个时辰了，怎么还没动静？」

「早就听说皇上翻遍华坤宫要找一个人，贵妃娘娘没有线索，都惹怒皇上好几次了。」

「我倒要看看，是什么样的妙人，值得皇上摆这么一桌宴席。」

「说不定是贵妃宫里的宫女，可也没听说有哪个宫女能让皇上如此上心啊…」

议论声此起彼伏，皇帝却充耳不闻。

他已饮了不少酒，脸上带着几分醉意，眼神却格外明亮，频频朝殿门望去。

等歌舞停歇，我深吸一口气，推着一个笼子缓步走入。

笼子上方盖着一块大红布，遮住了众人探究的目光。

皇帝下意识攥紧酒杯，喉咙发紧，低声念叨：

「来了？」

「嗯，来了。」

我微微行礼，语气带着几分为难：

「陛下，只是她与您久别重逢，难免有些紧张。」

「恳请陛下允许熄灭殿内蜡烛，她再出来见您。」

皇帝大喜过望，当即挥手应允。

宫人一一上前吹灭蜡烛，殿内很快陷入黑暗。

不久，吱嘎一声，笼子的门被轻轻推开。

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。

大臣们卯足了劲儿往前看，可月色朦胧，再好的眼力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。

只隐约见那人身穿舞衣，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
乐师奏起乐曲，那人跳起了一支凤还巢。

皇帝前倾着身子，声音哽咽：

「就是这件，当年你第一次为朕跳舞时，穿的就是这件舞衣。」

黑暗中的人影声音轻柔：

「陛下，我日思夜想了整整十五年，终于能再与您相见。」

皇帝快步上前，语气里满是疼惜与疑惑：

「那当年，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？」

「我当年并非自愿…」

那人话还没说完，一道人影猛地从殿柱扑出来，举起匕首疯了似的往她身上捅：

「贱人，真的是你，你不是早死了吗？」

月光打在她脸上，竟是借口身体不适、没能参加夜宴的贵妃。

此时她面目狰狞，死死盯着身下的人。

两人扭打在一起，发髻散乱。

皇帝瞳孔骤缩，猛地上前一脚将贵妃踹远，快步将那人搂在怀里：

「别怕，朕在。」

混乱中，宫人急忙掌灯。

烛火亮起的瞬间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皇帝怀里的人。

她脸上的妆容被蹭花，露出的竟是王嬷嬷那张布满褶皱、满是疤痕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