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0
9.
楚琛还是难以置信地摇头。
似是没料到我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。
而后,他像是想到什么,声音软了下来:
“我知道你恨我,恨我对段淼淼好,我和她断了……”
“我们不离婚,回到以前那样,好不好?”
我无奈地扶额,将协议书翻到证据页。
“楚琛,我们回不到以前了。”
我看着他一页页翻看文件。
看着他神情一点点变凝重。
翻到最后火灾的监控截图时。
他整个人僵在原地,未几踉跄地倒了下去。
“原来是她,原来如此……”
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,自他眼角滚落。
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:
“朝暮,是我对不起你,我会弥补你的。”
“我用一辈子弥补你……”
我戳了戳签字处,淡淡开口:
“不必了。你最好的弥补,是永远离开我的生活。”
他仿佛听不见似的,神情恍惚地望着我怀里的琵琶。
痴痴地问:
“朝暮,你以前弹琵琶的的样子,真好看。”
“我好久没见你弹了,能再为我弹一次吗?”
我不由皱起眉头,想起自家的废墟。
那栋被大火吞噬的房子。
后来在原址重建了别墅。
可外观无论再光鲜亮丽。
内里都不再是从前的家。
就像现在的我一样。
外表还是过去的虞朝暮。
骨里却是焕然一新的人了。
月缺或有弥缝时,人心裂痕如何补?
我要的不是回到楚琛那个金丝雀笼子里。
而是走出去,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。
我挽着昭昭拉开琴房的大门:
“不能,麻烦别妨碍我工作。”
纵使看起来死缠烂打。
楚琛最终还是签了字。
我想,或许他是真心悔过。
又或许是他这样的企业家经不起离婚诉讼的折腾。
不过,这些如云烟消散,不再重要了。
在老院长的引荐下,我拜入一位琵琶大师的门下。
老师说这门手艺几乎绝迹,我是她最后一位弟子。
我抱着琵琶苦练,像拥抱失散多年的亲友。
指尖在琴弦飞舞,像要将灵魂融入音色里。
时隔多年,再度拿到比赛奖金的那天。
我带着昭昭去吃了最贵的冰淇淋甜筒。
我们娘俩的口味出奇一致。
都爱巧克力裹抹茶的滋味。
离婚一事尘埃落地后,谁都没提分别。
只是每晚睡觉时,我都忍不住看几眼她的睡颜。
我的好昭昭呀,妈妈舍不得你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