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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明清跑过来,不来先给老太太问安不说,一来就跪在外头哭,在院门口的外头让人瞧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受了天大的苛待似的,一脸的不服气,谁见了心里不发堵。
不说那两兄妹不是谢家的人,只能算是大房夫人的亲戚,就算是谢家的小辈,哪个敢给老太太这样摆脸色?
当真也是书读的多了,全是迂腐的桀骜不驯。
这还这么大点的年纪,就这么心高气傲。
季含漪转头往窗外看去,就见着远处院门口隐隐能看见跪着得笔直的影子,又默默收回了视线。
谢老太太朝季含漪道:“你别管那孩子,他愿跪便跪着,我这把年纪,还怕什么?惹恼了我,便都打发走!”
说着又朝帘子旁的婆子道:“你就这么出去传话,看他走不走。”
婆子也不敢耽误,赶紧出去传话。
只是倒让季含漪没想到的是,大冷的天,季含漪中午都陪着老太太用完了膳,那院门口跪着的笔直的身影也依然还在。
李明清还只是个不到十三岁的半大少年,少年好像是自带一股桀骜,跪了一上午,腰也没弯过。
在季含漪路过他身边时,他那双毫不掩饰含着恨意的眼神便往季含漪身上看来。
这是季含漪第一回看到这样阴翳的眼睛。
她顿了顿,从李明清身边走过去。
只是一抬头,就又见到谢玉恒匆匆的从路的那头过来。
他见着季含漪出来,先是一顿,接着便大步走了过来。
谢玉恒脸上冰凉,眉间更是紧皱,大步走到季含漪的面前,便伸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带着股压抑怒气的问:“你又与祖母说什么了?”
“季含漪,难道还不够,你连明柔的弟弟都不放过?”
季含漪静静看着谢玉恒发怒的样子,她好似从未真的认清过面前这个人。
又好似三年的夫妻一场,都是杯中浮影,全都不是真的。
这一刻当真是有些冷的。
她曾经那般依赖的人,她曾经觉得她能依靠一生的人,自己在他心里原是如此不堪。
季含漪推开谢玉恒紧握住她手腕的手,她声音冷冷清清的:“大爷,你觉得我在谢府,就这么大的本事么?”
谢玉恒的眼神一僵。
季含漪走过谢玉恒的身边,低低开口:“大爷,你从来都是一言堂,一竿子定下你觉得的罪过,但却不容我辩解,你觉得你是大理寺寺正,你可以断案,你可以断真假断对错。”
“但即便是断案也要讲究证据的,不是你觉得我有罪,我便有罪。”
“不是你看了一个囫囵,便定下我有错。”
“你不是一个好夫君,若你断案也是如此,那你也不是一个好官。”
“我更不是你堂下的罪人,需要跪在堂前被你定罪处置。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