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团由纯粹怨念汇聚而成的黑色流光，没有丝毫阻碍地，没入了江掠的眉心。

这一刻，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万倍。

“圣子！”

“不！！！”

那几名刚刚从精神冲击中勉强挣扎起来的瑶光弟子，亲眼目睹了这让他们肝胆欲裂的一幕，发出了绝望的嘶吼。

他们的脸色，在一瞬间变得比脚下的灰白大地还要苍白。

完了。

一切都完了。

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，被这等邪物入体，是何等恐怖的下场。

那绝非简单的死亡。

那是神魂被寸寸啃食，道心被彻底污染，最终沦为一具只知杀戮与憎恨的行尸走肉，永世不得超生！

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，江掠那双清澈的眼眸，会瞬间变得空洞、涣散，然后被无尽的疯狂与暴戾所彻底取代。

然而。

预想中那神魂崩碎的惨状，并未出现。

江掠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，身形挺拔如枪，连衣角都未曾颤动分毫。

他的脸上，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。

仿佛刚刚冲入他体内的，不是足以让大宗师都瞬间道心崩溃的神怨之灵，而是一缕无足轻重的清风。

……

江掠的识海之中。

那股狂暴、阴冷、充满了无尽怨毒的黑色洪流，带着足以撕裂一切神魂的恐怖力量，轰然涌入！

它准备大肆破坏。

它准备尽情宣泄这万古以来积攒的，对一切生灵的憎恨。

可下一瞬。

它“愣住”了。

这里没有它想象中那脆弱的、需要守护的识海核心。

这里也没有任何精神力构筑的防御壁垒。

这里……什么都没有。

又或者说，这里拥有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