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嫣儿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秦墨的脸颊，那一瞬的温热却似烙铁般在他皮肤上留下了灼热的印记。秦墨僵在原地，耳中嗡鸣，一时间不知所措。

秦墨并不爱柳嫣儿，这一吻让他慌了些神，他忍不住想起了苏如烟的吻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或许……真的该放下了。”

如今苏如烟已是孟远的妻子，而他却还念念不忘，多么可笑。

槐树下的石桌上，柳嫣儿用过的茶盏还摆在原处。秦墨走过去，发现杯沿沾着一点淡淡的油脂。鬼使神差地，他的指尖轻轻触碰那个痕迹，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柔软。

我这是怎么了...秦墨摇摇头，试图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。

他抬头望向天空，夕阳已经西沉，天边泛起橘红色的霞光。一直以来，他把自己困在对苏如烟的执念里，却忽视了身边一直守候的柳嫣儿。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喊秦墨哥哥的小丫头，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，而他却视而不见。

一阵微风拂过，带来远处炊烟的气息。秦墨深吸一口气，忽然觉得胸中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松动了几分。或许，他真的该放下了。

苏如烟...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，惊讶地发现心中不再有往日的刺痛，只剩下一丝淡淡的怅惘。

转身回到屋内，秦墨从箱底取出一个锦囊——里面装着苏如烟当年遗落的一方手帕。他将锦囊放在桌上，久久凝视。

或许...真的该放下了。他轻声对自己说。

走到院中的水缸前，秦墨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洗脸。冰凉的水让他清醒了许多，也冲淡了脸上残留的灼热感。抬头时，他看见水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脸——这张曾经为苏如烟憔悴的面容，如今竟带着几分释然。

回到屋内，秦墨重新沏了一壶茶。茶香氤氲中，他做出决定：明日就去林大人府上，接受那份推荐。

夜深了，秦墨仍坐在灯前。锦囊中的手帕被取出，素白的绢面上绣着一枝淡雅梅花，边角已经有些泛黄。这是苏如烟遗落在他这里的唯一信物，如今看来，那精巧的针脚却显得如此陌生。

烛火摇曳，秦墨将手帕悬在火焰上方。绢布触到火苗的瞬间便卷曲起来，转瞬化为灰烬。一缕青烟袅袅上升，带着淡淡的焦味，也带走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执念。

就这样吧。秦墨轻声道。火光映在他平静的脸上，眼中再无波澜。

他从箱底翻出一个精致的木匣——里面整齐地码着柳嫣儿幼时送他的小物件：一个绣着竹纹的香囊，几方题了诗的花笺，一支她亲手雕的竹笔...每一样都保存完好，却被他长久地遗忘在角落。

秦墨一件件取出这些物事，指尖轻抚过上面细密的针脚或稚嫩的刻痕。原来在他沉溺于对苏如烟的思念时，柳嫣儿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心意，只是他从未真正看见。

最底下压着一幅小小的画像，是柳嫣儿去年及笄时请画师绘的。画中的少女巧笑倩兮，眉目如画，与记忆中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已经大不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