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为什么？」

他一步步走向裴月柔，

裴月柔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连连后退，却依旧嘴硬：

「什么为什么？北慕哥哥，你糊涂了吗？是她自己命贱，活该！」

「我问你，为什么要冒领她的功劳？为什么要杀了李太医一家？」

顾北慕一把扼住她的脖子，将她提了起来。

裴月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双脚离地，拼命挣扎。

「咳……咳……因为我爱你啊……」她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，

「我就是见不得她比我好！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嫡长公主，要什么有什么，而我只是个婢女生的庶出？我就是要抢走你，抢走她的一切！」

「北慕哥哥，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？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了，你必须娶我！裴昭月已经死了，她就是一具尸体，一具被无数男人碰过的肮脏尸体！你该往前看！」

「往前看？」顾北慕眼中血丝密布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，「如果不是你，我和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！如果不是你，我根本不会把她送去和亲！」

我飘在半空中，看着他对裴月柔发火，只觉得无比讥讽。

救命之恩，有太多种报答的方法。

他为了一个所谓的救命之恩，就把我送去和亲，断送我的一生。

说白了，他还是爱上了裴月柔。

所谓的恩情，不过是他为自己的变心找的借口。

我的灵魂在半空中飘着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解脱。

漠北王为了控制我，给我下了蛊。那蔓延至心脏的黑线，就是我的催命符。

如今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
顾北慕松开了手，裴月柔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周围的将领纷纷上前，拉住顾北慕的胳膊。

「大将军，她毕竟是公主！」

「大将军三思，杀了九公主，陛下那边无法交代！」

「大将军，长公主已经薨了，您还是先去向陛下请罪吧！」

顾北慕的手停在半空，青筋暴起。

他盯着裴月柔的脸看了许久，最终松开了手。

裴月柔瘫倒在地，剧烈地咳嗽着。

顾北慕转身，走到我的尸体旁，弯腰将我抱了起来。

「大将军，长公主毕竟是死在您手上，您该带她去向陛下请罪。」副将低声劝道。

顾北慕抱着我，突然笑了起来。

他的笑声越来越大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
「昭月，我带你回家。」

他说完，抱着我的尸体朝营地外走去。

身后的将领们纷纷追上来，想要阻拦。

顾北慕充耳不闻，一步一步，走向长公主府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