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突然冲过来，想扑向我的身体，被警察拦住。“让我看看她！让我看看我的念念！”她的声音透着巨大的悲伤。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就是太难受了……我以为她跟薇薇一样，躲起来赌气……”她说完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我飘过去，想碰她的脸。手却穿了过去。原来变成魂魄，连安慰人都做不到。养母苏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，死死抓住爸爸的衣领。“我把她交给你们的时候，她好好的，你们答应过会疼她的！”爸爸没还手，任由她打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。“是我的错……是我为了让江慧好受一点，把她关进了电梯夹层。”“可是却忘记了放出来。”“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！”他反复说这句话。我飘在旁边，想安慰爸爸，别那么难过。是我不乖。我下辈子不会再跟妹妹抢毛绒玩具了。她如果要，那我就乖乖让给她。如果有下辈子的话。我会乖乖的留在养母家里，不再回来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啦。警察走了之后，家里静得可怕。妈妈受到强烈的刺激，整个人晕倒过去，醒来之后像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，望着天花板发呆，眼神空洞的吓人。爸爸蹲在她旁边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，烟蒂扔了一地。养母苏婉收拾我的东西。我的小行李箱放在门口，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，还有那个被林薇薇薅掉耳朵的毛绒玩具。她摸着玩具缺了的耳朵，眼泪掉在上面。“念念临走前，还想着把这个带给我看。”她哽咽着说，“她说，这是妈妈送她的第一个礼物。”爸爸的烟烧到了手指，他猛地一颤，才回过神。“保姆呢？”他突然问，声音很吓人。“出了这么大的事，你是怎么照顾念念的？”保姆早就吓得躲在厨房。听到这话赶紧跑出来。“先生，我……我那天提醒过您，念念小姐低血糖晕倒在楼下，是我送她去的医院……”“你为什么不早说！”爸爸突然吼起来，眼睛红得吓人，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晕倒了！”“我说了……”保姆声音中染上哭腔。“那天您和太太要去给薇薇小姐烧纸，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的……太太让我别废话，不然就走人！”妈妈突然尖叫一声，猛然起身，把旁边的花瓶推倒掉落在地上。“是我的错！都是我的错！”她抓着自己的头发，“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薇薇……我听不进任何话……我连她晕倒了都不知道……”她开始用头撞墙，咚，咚，咚。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责罚自己，让自己好受些。爸爸赶紧抱住她，一脸痛苦。“别这样！我也忘了……我以为她真的跑回老家了……”养母看着他们，突然冷笑一声：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念念已经没了。”她把我的行李箱拉起来。“我带她走。回我们自己家。”她说要把我的骨灰一块带走。爸爸妈妈听到这话，猛然抬起头来。妈妈突然抓住养母的胳膊：“让我再看看她……就看一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