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楚臣消失了几天。

特助找到他时，是在郊区一栋闲置的别墅里。

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风浪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周楚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浑身是伤。

肋骨处有着明显的淤青，那是他让人模拟热气球坠落冲击造成的；

后背纵横交错着新鲜的划伤，深浅不一；

手臂上更是有一片触目惊的烧伤，与苏棠曾经的位置几乎一致。

他竟偏执地将苏棠曾承受过的伤痛，在自己身上一一复刻。

“周总！您这是何苦啊！”特助声音颤抖，想要扶他起来。

周楚臣推开他，眼神空洞：“不够……这还不够……”

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驱车直奔医院。

“医生，”他躺在手术台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眼神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，“请帮我摘除一颗肾脏。”

主刀医生震惊地看着他：“周先生，您的肾脏功能完全正常，为什么要……”

“这是我欠别人的。”周楚臣闭上眼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请尽快手术。”

手术结束后，麻药效果还未完全褪去，周楚臣就不顾医生劝阻，强撑着虚弱的身体，再次来到了白家庄园外。

他腹部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。

这一次，苏棠的车正好从外面回来。

他踉跄着拦在车前，脸色惨白，嘴唇干裂。

苏棠下车，看着他这副模样，眉头微蹙。

“棠棠……”周楚臣声音虚弱，带着卑微的乞求，“对不起……我试过了……断骨，割伤，烧伤……还有这颗肾……”他指着自己腹部，“我现在才知道，你当时有多痛……对不起，我竟然让你受了那么多苦……”

苏棠看着他，心口掠过一丝极淡的酸涩。

原来，伤痛不亲身经历，永远无法真正理解。

“没必要。”她开口，声音依旧冷静，“你做这些，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了。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
周楚臣眼中最后的光熄灭了，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，额头无力地抵在她的手背上，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：

“真的……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？一次就好……”

苏棠用力抽回手，动作决绝：

“我给过你机会。四次婚礼，四次机会。”

她转身离开，背影没有丝毫留恋。

周楚臣僵在原地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，眼中的世界一点点崩塌、灰败。

绝望如同潮水，将他彻底吞没。

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。

他输了，输掉了所有，连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