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澍阳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
眼前的场景与他预想的全然不同。

他记忆中的此刻，应是互诉衷肠，应是期待未来。

可姜稚芸眼中泄露出的杀意让他心头巨震。

他喉结滚了滚，声音发涩：

“稚芸，你也重活了一世对吗？”

姜稚芸握刀的手猛地一颤。

他竟然也重生了！

这个认知让她瞬间被更深的寒意笼罩。

她死死盯着萧澍阳，声音发颤却字字坚决：

“是，我都记得！萧澍阳，这一世，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家人分毫！”

闻言，萧澍阳感到一阵灭顶的恐惧和绝望。

初醒之时，他本来还心怀侥幸，认为自己可以挽回一切。

他分明已经做好准备，用一颗真心去爱姜稚芸，弥补他们上一世的遗憾。

可现实竟如此残酷！

萧澍阳稳了稳心神，无视那匕首上前一步，急切解释：

“不，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！稚芸，老天爷让我重活一世，就是让我来弥补你的。我……”

“你还想骗我？”姜稚芸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讥讽，“萧澍阳，我不会那么傻了，也不会再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。”

“我知道让你相信我很难。”

萧澍阳眼中满是痛悔，声音沙哑。

“前世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，我认不清自己的心，更辜负了你，伤害了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。是我错了，大错特错！”

他深深地看着她，带着近乎卑微的乞求：

“稚芸，求你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赎罪，好不好？”

姜稚芸冷笑一声，眼中恨意愈浓，“你若真想赎罪，不如把命赔给我。”

话落，她竟将手中的匕首猛地塞进他手里，刀尖直指萧澍阳的胸膛！

“你不是要机会吗？这就是你唯一的机会。”

萧澍阳低头看着锋利的刀尖，又抬眼看向她满是寒芸的脸，声音轻颤：

“你就这般恨我？恨到非要我死不可？”

“是。”姜稚芸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。

这个字如同最终判决，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。

萧澍阳望着她，眼底翻涌着无尽的痛苦、悔恨。

他忽然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，低声道：“好，若这是你想要的……”

下一瞬，在姜稚芸怔住的目光中，他将匕首狠狠刺进了自己左胸！

“噗——”

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沉闷而刺耳。

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，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锦袍。

姜稚芸彻底僵住了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她望着他跪倒在自己面前，望着他胸口那片不断扩大的血渍，望着他因剧痛而瞬间苍白的脸，以及他那悲痛又愧疚的眼神。

她的心乱了。

这怎么会是萧澍阳呢？

萧澍阳怎么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？

他不是那么恨她、不是只想折磨她么？

这到底是他真心忏悔，还是为了哄骗自己的把戏？

萧澍阳猛地吐出一口血，颤声说道：

“稚芸，只要你能原谅我，我……什么都愿意做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他眼前一黑，直直向后倒去，失去了意识。

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