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后的唐婉宁搬回了娘家。

母亲嘴上没说什么，但眼神里的失望是藏不住的。

弟弟已经结婚，弟媳对这个离了婚的大姑子颇有微词。

“姐，你总不能一直住家里吧？”弟弟有一次喝多了，大着舌头说，

“咱家就这么大，你弟媳马上要生了，孩子总得有地方住。”

唐婉宁恨恨地说：“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。”

纺织厂回不去了，最后她在城西一家服装厂找到了工作，工资比在纺织厂时还低。

可离过婚的女人，在八十年代末的小城里，总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。

“听说她老公去深圳发财了，把她给甩了。”

“什么呀，是她嫌人家穷，不肯跟去，自己非要离的。”

“啧啧，心比天高，命比纸薄。”

唐婉宁在服装厂干了半年，工资勉强够自己吃饭，攒不下什么钱。

弟媳的孩子出生，家里更挤了，她的木板床从客厅挪到小阳台。

母亲偷偷塞给她十块钱，“宁宁，妈这里还有点私房钱，你去租个小房子吧。”

一年后，唐婉宁再婚了。

对方是个货车司机，比她大十岁，前妻病故，带着个儿子小涛。

唐婉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，

他比不得林振国，但有房子，工资高。

婚事办得很简单，领了证，请介绍人和几个亲戚吃了顿饭。

唐婉宁搬进了王建国的家，开始了她的第二段婚姻。

起初，日子确实比在林家时好过些。

但问题很快就来了。

小涛八岁，正是调皮的年纪。

他对唐婉宁充满敌意，故意把衣服弄脏，把作业本藏起来，吃饭时挑三拣四。

唐婉宁说一句，他能顶十句，

“你才不是我妈！我不要你管！”

王建国跑长途，经常十天半月不回家。

可最让唐婉宁无法接受的是，王建国喝醉了会打她。

王建国好不容易回家一次，小涛就故意在自己身上弄出些伤痕，说是唐婉宁打的。

王建国护子心切，不由分说就抄家伙。

有一次打的狠了，把唐婉宁腿都打断了，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。

唐婉宁实在受不了，还是选择结束了第二段婚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