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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纪池州早早地醒了。
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后,他明显有些精神不济,他没有惊动一旁眼下明显乌青的女人,小心翼翼地下了床,准备出门散散心。
刚一开门,却猛地顿住了脚步。
门廊外,穆月初就那样站在那里,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眼底青黑,昂贵的外套上披着寒凉的露水,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,一身狼狈。
女人抬起眼,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阿州…我是穆月初阿…”
“你忘了吗,我们第一次见面,你穿着中山装,还差点摔了一跤。”
“你生日愿望说想看极光,我便带你去冰岛,结果给你冻得直哆嗦也没看到极光。”
“还有…我惹你生气,你一不高兴把我后院的花田全都铲了,种上了白菜土豆。”
“阿州,这些…你还记得吗?”
女人的声音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,在纪池州空白的脑海里狠狠搅动着,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尖锐的刺痛如同决堤一般涌来,纪池州下意识地抱住了头,疼得几乎喘不上气来。
闻声赶来的向梨见状脸色大变,猛地推开面前的女人,并顺势将纪池州拉向身后。
“够了!你没看到他在难受吗?!”
穆月初一个踉跄,向后退了两步,她张了张嘴,却在看到向梨身后男人那痛苦不堪的模样时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。
客厅里,向梨单膝跪在毛毯上,满眼关切地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男人。
纪池州喝了一杯温水,疼痛暂缓,可心中的疑惑却久久不散。
“向梨…那个人说,我是她的丈夫,可你曾经找到我的时候也告诉我,我是你的丈夫。”
他抬起头,眼里一片清明。
“你们两个,究竟谁在说谎。”
向梨本欲接过水杯的手一顿,看着男人澄澈的眼睛,那句“她是骗你的”却死死地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她用力滚了滚喉咙,声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“阿州,不论…不论你我是什么关系,你都要相信,我绝对不会伤害你。”
女人话中的躲避让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。
纪池州瞬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。
可这一刻,曾经的过往变成一片幻影,而那个穆月初口中的过去却更是让他抓不住记不清。
从渔村清醒过来后,逐渐建立的安全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。
“你、你骗我…那我,那我到底是谁…”纪池州喃喃着,一把推开向梨伸过来的手,转身就朝门外跑去!"}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