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2
离婚十年后,我在南方小镇遇到了前夫和养兄。
多年未见,他们一个成了军区战功赫赫的少将,一个成了位高权重的指挥官。
而我守着一家巴掌大的蛋糕店。
对视的瞬间,两人都愣了很久。
随后,傅沉舟将手中的孕检单藏在身后,陆景深也将买给妹妹的首饰收进口袋。
我垂下眼将蛋糕打包好,客气地递过去。
“两位先生,请拿好。”
过于生疏的称呼让两人都恍惚了片刻。
推门离开时,傅沉舟忽然转身问我:
“你不是说,这辈子再不会做蛋糕了吗?”
我礼貌地笑笑:“年轻时的气话罢了。”
就像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人和事,原来时间久了,也不过如此。
…….
街上孩子们的嬉闹声隔着玻璃门模糊传来,却化不开店里的凝滞。
当年联手将我逐出军区大院的两个男人,此刻仍站在收银台前不肯离去。
傅沉舟提着那盒刚出炉的拿破仑,喉结动了动:
“晚星孕期反应重,我们带她来南边住段时间。”
“还有你母亲…也一起来了。”
“要见见吗?”
我擦着裱花袋摇摇头:“不用了,代我向陆夫人问好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不提也行,免得误会。”
养兄陆景深的指节骤然攥紧:“清禾,其实这些年我们——”
“姐姐!”
染着粉发的少女蹦跳着推门进来,一把搂住我的胳膊晃:“饿死啦!”
我脸上终于露出真切笑意,点点她鼻尖:“冰箱里有你最爱吃的红丝绒蛋糕。”
“不要嘛,”阿星撒着娇,“姐姐陪我一起吃。”
我无奈地看向那两人,笑意淡下来:“两位先生,蛋糕已经包好了。”
傅沉舟的目光在听到“红丝绒”时恍惚了一下。
陆景深则怔怔看着阿星活泼的模样,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我牵着阿星走进后厨,自动门缓缓隔绝了视线。
再出来时,店面已空。
阿星咬着叉子含糊不清:“姐,刚才那两位军官你认识?他们看你的眼神怪怪的。”
“他们过来时,我看见车队了,军区牌照,还有勤务兵跟着。”
“听说一位是少将,一位是指挥部的高级长官。”
我低头整理发票:“只是顾客。”
“要是真认识那样的人,”我轻轻戳她额头,“还用每天早起给你烤小蛋糕?”
阿星嘻嘻笑起来,凑近我耳边:“听说那位少将的夫人就是那位长官的妹妹,这次专程来咱们这养胎呢……被这样宠着,真幸福啊。”
我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,将废弃的裱花袋扔进垃圾桶。
他们有多宠陆晚星,我怎么会不知道。
毕竟十年前——
一个在新婚夜将我送进精神病院,让我成了人人耻笑的疯子。
一个对外宣布我的死讯,亲手将我赶出军区大院。
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,将我粉身碎骨,推进无间地狱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