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警破门的撞击声像一记闷雷，打破了酒店走廊里死寂的虚假平静。

“警察！不许动！”

客厅中央的沙发上，坐着一个人。

他没有试图躲藏或反抗，只是稳稳地坐在那张沙发里，手里端着一杯酒。

蝰蛇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雅雅身上。

他古怪地笑了，笑容扯动了他脸上的疤痕，让原本就阴鸷的面容更加扭曲。

“像......”

他开口，声音不高，沙哑带笑：“真像......”

“特别是这双眼睛里的恨，周渡的种？”

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，语气甚至带着点戏谑：“瞧我这记性。”

“周渡那瘸子自己都绝了后，哪儿来的种......”

他顿了顿：“你更像另一个条子，那个叫......兆元的？对，孟兆元。”

雅雅握枪的手指关节在黑色半指手套下猛然收紧，血液瞬间冲上头顶。

又她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，但持枪的手臂纹丝不动，枪口稳稳指向蝰蛇的眉心。

蝰蛇的笑意更深，更残忍。

“啧啧，孟兆元可是个硬骨头。”

他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往事：

“当年落在我们手里，打折了三根肋骨，敲碎了膝盖，十根手指的指甲盖全掀了......”

“到死，愣是没吭一声，没求一句饶，更没吐露半个字。”

他抬起眼，看着雅雅瞬间苍白却紧绷的脸，慢悠悠地补充：

“哦，对了，他最后是被周渡亲手弄死的，怎么样，是不是很有趣啊？”

他轻轻鼓掌，一下，两下，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
每一个字，都像淬毒的匕首，精准地捅进雅雅心脏最深处，然后反复搅动。

她能听见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，能感觉到太阳穴血管在狂跳。

雅雅猛地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。

“你的话，会成为法庭上的证据，现在......”

她枪口微抬，声音斩钉截铁：“请跟我们走。”

蝰蛇脸上的笑容淡去了。

他看着她，眼神里终于褪去了那层戏谑，露出了底下纯粹的，阴毒的审视。

他似乎没料到这个年轻的女警察能在如此直接的刺激下，这么快重新控制住情绪。

突击小组的队员上前，两人一左一右，动作利落地将蝰蛇从沙发上拽起。

整个过程，蝰蛇没有反抗，甚至颇为配合地抬起了手腕。

他被押着，转身向门口走去。

经过雅雅身边时，他脚步顿了一下，嘴角又扯起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：

“丫头，你知道周渡临死前最后一句话，是对谁说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