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四十七分，雅雅蹲在六楼天台的水箱后面。

夜视望远镜的视野里，那栋粉蓝色自建房的三楼窗户始终紧闭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。

没有光，没有声响，但她知道人在里面。

雅雅调整了一下呼吸，对着领口隐蔽的麦克风低声说：

“目标确认在室内。”

“窗帘无透光，但十分钟前有轻微晃动，可能是在窥视窗外。”

“收到。”老陈的声音从频道传来：“各小组准备，听指令。”

雅雅收起望远镜，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配枪和手铐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爬向四点。

四点二十一分，门开了。

不是三楼那扇门，是二楼。

一个穿着深色夹克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低着头走出来，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运动包。

他走得很急，但脚步很轻，几乎没发出声音。

“目标出现！”

雅雅立刻通报：“深色夹克，鸭舌帽，黑色运动包，从二楼出门，正往西侧巷子移动！”

“收到，雅雅，你从天台下去，堵住后路。”

雅雅起身，动作快而轻。

她从天台边缘的消防梯快速下降。

那个深色夹克的身影正在巷子中段，脚步突然顿住了。

他察觉了。

几乎同时，巷子两端同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。

老陈带人从正面冲进来，西侧出口也被堵住。

灰狗猛地转身，看向雅雅的方向。

他没有试图掏武器，而是突然把手里的黑色运动包狠狠扔向雅雅。

雅雅侧身躲开飞来的包，追了上去。

她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，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拧到身后，右手掏出手铐。

整个动作行云流水，从拽下到制服不过五秒。

男人挣扎着抬起头，鸭舌帽掉了，露出一张苍白，削瘦，眼袋深重的脸。

他喘着粗气，眼睛死死盯着雅雅。

雅雅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
“代号灰狗？”

男人没回答，只是盯着她。

老陈上前，蹲下身检查灰狗的口袋和腰间，摸出一把折叠刀和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。

“带走。”

审讯室里，灰狗坐在铁椅子上低着头。

已经两个小时了，无论老陈问什么，他都沉默以对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
雅雅起身走进去，在灰狗对面坐下，把一份档案轻轻放在桌面上。

不是案件档案，是几张照片。

第一张，是周渡和林栖雾的那张合影。

第二张，是林栖雾病重时在病房里拍的单人照，戴着毛线帽，笑得眼睛弯弯。

第三张，是东郊化工厂baozha后的现场照片，焦黑的废墟，扭曲的钢筋。

第四张，是蝰蛇的素描像。

雅琴把照片一张张推过去，推到灰狗眼皮底下。

灰狗终于抬起了头。

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照片，在周渡和林栖雾的合影上停留了几秒。

又移到蝰蛇的画像上，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，近乎嘲讽的弧度。

“不认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