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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在之前赵天启热烈的爱意中选择了躲避。

她是一个受过伤的人，她觉得自己不会再相信任何人，直到那天那杯“多出来的”热美式放在会议桌上，袅袅升起细微的白汽。

江月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温热的杯壁，那句“助理多买了一杯”的解释言犹在耳。

她正要像往常一样道谢后拿起，目光却无意间扫过长桌另一端。

赵天启正微微侧头，低声对身边的助理吩咐着什么。

他表情是一贯的冷峻，但江月敏锐地捕捉到助理脸上闪过的一丝细微的困惑，随即是恍然的点头，坐下享用这杯多买的咖啡。

每一次都是她最需要的时候。

温度永远恰到好处，口味从未出错。

她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，握着文件边缘的指尖微微收紧。

她忽然想起很多被她忽略的碎片：

谈判时他递来钢笔时刻意避开的指尖；

落地窗上他沉默注视她倒影的瞬间；

地下车库里，他总是恰好落后那半步的距离；

还有那盘在她胃部不适时“恰好”出现的点心......

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，以往都被她归类于势均力敌的对手之间、上位者的一时心软而表现出的怜爱，

那种带有戒备又惺惺相惜的复杂默契。

但现在，江月抬起眼，第一次不是以商业伙伴的审视。

第一次没有用看不怀好意追求者。

而是以一个女人洞察细微的目光，真正地、仔细地看向赵天启。

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报表，侧脸线条冷硬，下颌绷紧。

他似乎全然沉浸在工作中，对周遭毫无所觉。

但江月看到了。

她看到了他握着文件的手指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
她看到了他看似平稳的呼吸下，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。

她看到了在她目光投过去的这几秒里，他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瞬，像是蝴蝶翅膀承受不住过重的露水。

江月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
不疼，却带来一种陌生的、微微的麻。

她迅速收回目光，低下头，假装整理文件，指尖却有些发凉。

会议室里空调的温度适宜，她却觉得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而令人窒息。

那些她曾经以为纯粹是竞争与合作的交锋。

那些被她冠上不怀好意，一时兴起的追求。

此刻被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暧昧色彩。

江月端起那杯咖啡，喝了一口。

双份浓缩的苦涩在她舌尖蔓延开，这一次，她却品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、复杂的滋味。

她没有再看他，也没有说话。

只是将那杯他精心测量过温度的咖啡，默默地喝完了。

她也清楚这一切需要一个突破口。

但是顾彦带给自己的伤害，让她没办法去直面自己的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