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冒着被抓的风险，把我所有的钱，又收了一批缝纫机票证。

我知道，就在这几天了。

三天后。

消息传来，缝纫机厂库存清空，老型号停产，新机器价格飞涨。

一张缝纫机票证，价格翻了三倍。

我躲在我那七平米的小屋里，把所有的票证都出手了。

我点着那笔钱。

第一桶金。

一笔真正的巨款。

我把钱用油布包好，藏在床板夹层里。

我没敢声张。

但院里没不透风的墙。

“听说琳琳那丫头，倒腾票证发了？”

“真的假的？就她？”

杨娇来找我。

她站在我门口，没进来。

“琳琳，你那些票……都卖了？”

“什么票？”我装傻。

她盯着我看了很久：“臭丫头，藏得够深啊。”

她开始怀疑我了。

4

厂里要对食堂实行承包制。

这是个肥差。

我看到布告栏的通知时，杨娇也正好在看。

她身边围着几个厂领导，有说有笑。

“娇娇娇娇，食堂这块，你来抓，我们放心。”

杨娇谦虚道：“我就是个技术员，哪懂经营。不过领导信任，我就试试。”

她看见了我，对我笑了笑。

那笑容里，带着势在必得。

我转身就走。

我需要钱。

我去找铁蛋。

“铁蛋哥，借我一千。”

铁蛋正在卸货：“一千？丫头，你上次赚的呢？”

“承包食堂。”

铁蛋手里的铁棍“咣当”一声掉地上：“你？承包食堂？跟杨娇抢？”

“你借不借？”

“琳琳。”铁蛋擦了擦手，“不是哥不帮你。杨娇她爸是车间主任，她对象是厂长儿子。你拿什么跟她争？”

“我有钱。”我拍了拍口袋。

我把缝纫机票证赚的钱，拿出来了一半。

铁蛋看着我：“你这丫头，是条狼。行，哥赌一把！”

我拿到了钱。

但还不够。

我把所有能借的人都借遍了。

杨娇在家族内部给我施压。

我爸把我叫过去。

“琳琳，食堂的事，你别掺和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你叔叔刚来过电话。娇娇娇娇为了这个承包权，把人际关系都动用了。你非要去，不是让你叔叔难堪吗？”

“爸，这是公平竞争。”

“公平？”我爸冷笑，“你斗得过她？”

投标那天。

会议室里坐满了人。

杨娇第一个上去讲。

她做了个PPT，虽然这年头还没这词儿，但她用幻灯片讲得头头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