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加班时，接到陌生来电。

“喂？”

“沈寒，是我。”

父亲的声音透着疲惫。

我沉默以对。

“连电话都不接了？”

“有事？”

“你母亲住院了，高血压。”

我的心一沉，随即覆上冰层：“严重吗？”

“需要住院观察。”他顿了顿，“请假回来。”

“工作忙，走不开。”

“工作比母亲重要？”他提高音量。

“是。”我平静回答，“既然母亲靠不住，我只能靠工作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粗重喘息。

“沈寒，你翅膀硬了？为点股份连父母都不要？”

“爸，那不是点股份，是六百万资产。”我纠正，“是我们在上海安家的希望，被你们亲手扼杀。”

“公司是我们的！想给谁就给谁！”他怒吼。

“没错。”我点头，“所以我的时间精力也属于我，现在我要留给工作。”

“你…”他气得语塞。

“母亲住院，你不是在吗？还有你们疼爱的沈一鸣，刚拿到六百万股权，不该尽孝？”

“不孝子！”

“爸，算笔账。”我打断他，“我月薪三万，请假扣薪加全勤损失两千。往返高铁一千，时间成本更高，这趟至少损失一万。”

他沉默着，呼吸愈发沉重。

“你们不是还有70%股权？付不起医药费？”

他倒抽凉气：“你怎么知道还剩70%？”

这句话如闪电劈碎最后温情。

“原来真留着70%。”我笑声冰冷，“上周小姨说你们为给沈一鸣股权几乎倾尽所有，给董事会了不少好处，我差点信了。”

他们不傻，留了后路。

只是这后路从未有我。

“公司100%股权，给养子30%，自留70%。亲生儿子连一百万都借不到。”我一字一句，“爸，你们的心是什么做的？”

长久的沉默。

“沈寒…”他试图解释。

“不必。”我打断，“母亲治病你们有钱，需要照顾你们有时间，沈一鸣也有时间。我回不回不重要。”

“真不回来？”他难以置信。

“不回。”我说，“保重。”

挂断拉黑。

办公室白炽灯照得我面色惨白。

趴在桌上，肩膀难以抑制地颤抖。

原来在他们心里，我真的一文不值。

财产宁可给外人，也不愿分我半分。

也好。

这样断得更彻底，更问心无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