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展现给我的依旧是老样子。侯襄允发消息说，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，晚上会给我一个惊喜。那天，我用剩下的一百多块钱，去楼下的甜品店给自己买了个巧克力蛋糕。自然没有他之前买的那个高级，但打开盒子时，还是能闻到可可粉质朴的香甜。我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，把蛋糕放在中央，插上唯一一根细细的蜡烛。然后，我将那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，并排放在了蛋糕旁边。暮色四合，屋内没有开灯。我点燃了蜡烛，跳动的暖黄色火苗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。闭上眼睛，还能感受到烛火的温热。我的心跳随着心底默念的数字，一下，一下。鼓动着我的全部感官。“吱呀”一声，门被推开。就在那一刻，我俯身吹灭了蜡烛。细弱的白烟袅袅升起。再睁开眼时，我看见小九站在桌对面，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混合着期待和别扭的表情。“若若，你许了什么愿望？”他凑过来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又马上摆手。“不对，说出来就不灵了！”我看见他好像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。见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，他终究还是沉不住气。眼神一个劲地往我脸上瞟，耳根微微发红。烛火熄灭后的余烬还烫着我的眼底，我答道：“你还不知道嘛，当然是考上我想去的学校啦。”这一次，我心里的第一志愿有了变化。小九明显愣了一下，气鼓鼓地撇嘴：“你许愿居然不带上我！”我拿起塑料刀，给他切了大大的一块蛋糕，用颇为阔气的口吻说：“分你这么大一块，够意思了吧？”他哼了一声，下巴微扬，倨傲地勉强点了点头。小九把那个藏在身后的小小包装袋彻底往里塞了塞。又把面前的蛋糕往我这边推回来，嘟囔着：“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，我才不跟你抢。”他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。“唉，以后进了社会，还不是得靠我罩着你。”有一根蜡烛似乎没有完全熄灭，残留了一星微弱的红光。我们同时俯身去吹。气息交叠，把彼此都吓了一跳。小九直起身，揉了揉鼻子。“算了算了，看你这样子……怎么可能会亏待了自己。”在他被烛火映照的、暖色调的面庞上，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失落。我轻轻吹灭那根蜡烛，对他说：“是啊，我才不会。”【全文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