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9
访问结束,归国在即。
临行前的最后一个下午,顾西辞再一次来到程晚风的工作室楼下。
他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,却三年未曾敢拨出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,终于被接起。
“喂?”是她的声音,带着一丝忙碌中的不耐。
“晚风,是我。”顾西辞的声音干涩,“我……今晚就要回国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然后传来她平静无波的声音:“一路顺风。”
“我能……再见你最后一面吗?”他几乎是带着一丝哀求。
“抱歉,我在忙,抽不开身。”她的拒绝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犹豫,“而且,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。”
顾西辞握着手机,指节泛白。他抬头,望向工作室那扇明亮的落地窗,似乎能看到她模糊的身影在里面走动。
“保重。”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。
“你也是。”程晚风说完,便结束了通话。
听筒里传来忙音,顾西辞却久久没有放下手机。他就那样站着,像一尊凝固的雕像,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直到那扇窗户的灯光再次亮起,又再次熄灭。
他知道,她不会下来了。
这一次,是他亲手弄丢了她,并且,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