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，膳食备好了。”小厮在门外轻声禀报。

夏桐慌忙从谢屿寒怀中挣开，绯红着脸整理凌乱的衣襟。

谢屿寒不紧不慢地替她抿好散落的鬓发，才慵懒道：“进来。”

八珍玉食摆满案几，清一色都是塞北风味——炙羊肉、胡饼、奶酥......全是夏桐的喜好。

谢屿寒执箸为她布菜，柔声道：“你瘦了。”

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手背。

布帘一掀，竟是城东酒馆的跑堂端着最后一道汤羹进来。

“往后你的饮食，都由他专门料理。”

谢屿寒冷眼扫过满庭院的仆役，“与本座同席而食，看谁还敢下毒。”

夏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刚拉过他手，却发现满手的伤痕。

“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？”

贴身丫鬟抢答：“大人为了救您，亲自去采万丈崖的无忧草，那儿的碎石比刀还利……”

“大人差点失足坠落，也要护着无忧草，为您解毒，对您可真是情深义重。”

夏桐眼眶瞬间红了：“你怎能为我冒险！”

“你活着，我才能活。”谢屿寒握住她颤抖的手，想起那日逼慕艺换血时，她也是这般发抖。

夏桐趁机倚进他怀里：“艺艺呢？怎么不见她用膳？”

谢屿寒指尖一僵。

他的桐桐如此善良。

他不能让夏桐知道是自己赶走慕艺，否则她定会自责……

丫鬟突然插嘴。

“夫人一早就走了，大夫说您需要静养，所以大人便叫夫人先去将军府住。”

“带着十几个箱笼呢。”

夏桐强压上扬的嘴角，假意咳嗽：“她独自回府多孤苦……快接回来……”

话音未落便捂住心口。

谢屿寒一看，立马就慕艺抛诸脑后。

“你身子刚好，别乱想，她就算走了，没多久就会回来。”

“倒是你，千万别动气。”夏桐捂着心口，指尖悄悄掐出红痕，眼眶瞬间蓄满泪水：“艺艺性子倔，若是在外头受了委屈……”

谢屿寒立刻将她搂紧，掌心贴在她后背轻抚：“她怀着我的骨肉，能跑到哪去？”

话虽如此，目光却不自觉瞟向窗外。

夏桐察觉他分神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

“屿寒喂我喝药好不好？”夏桐就势倚进他怀里，指尖点着碗沿，“就像……就像在塞北雪夜里那样。”

谢屿寒眼神恍惚起来。

一想到那段日子，他恨不得将怀中人融入骨髓。

他舀起一勺药，吹凉递到她唇边，却莫名想起慕艺生病时，也是这样苍白着脸喝他喂药。

那时她总说苦，却为了让他安心，一口不剩喝完。

“屿寒？”夏桐咬住银勺，眼波流转。

见他愣神，她叫了好几声，才唤回他。

“你在想什么。”

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