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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光里，林妍妍的轮廓模糊不清。

我被放了出来，婚事仓促筹备。

结婚前一晚，母亲在客厅轻描淡写：

“既然想通了就好好准备。小天最近情绪不稳，你抽空去道个歉。”

姐姐淡淡开口：

“飞宇，听话点，傅家还能给你留些体面。”

我想笑，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。

这段时间的紧闭与折磨抽干了我所有生气。

林妍妍见我沉默，语气生硬：

“结婚报告都批了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？”

“真要计较，你现在拥有的一切，哪样不是占了小天的？”

“再闹下去，傅家不留你，我也不会管你。”

傅天被她们护在中间，轻声细语：

“哥哥我想吃你做的红丝绒蛋糕了。”

“就是以前……你专门做给妍妍的那种。”

红丝绒蛋糕。

那是林妍妍父亲被判刑那天，她高烧到意识模糊时，我守着她烤了整夜的蛋糕。

后来成了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约定。

林妍妍曾把我抵在厨房流理台边，非要我发誓绝不做给第二个人吃。

如今这却成了她讨好别人的把戏。

我忽然笑出声，积蓄已久的恨意冲破堤防。

我抓起滚烫的咖啡壶砸向傅天脚边。

玻璃炸裂，褐色液体溅上他的小腿。

他尖叫着扑进母亲和姐姐的怀里，

而林妍妍一巴掌扇在我脸上：

“无可救药。”

我被以“故意伤害”和“精神障碍危害社会”的名义送进精神病院。

签字的是林妍妍和我的姐姐。

而傅天穿着定制西装，在军区礼堂完成了婚礼。

我戴着约束带接受强制治疗时，她们正在我的婚床上恩爱缠绵。

三个月后，我浑身鲜血，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出精神病院大门。

那夜大雪纷飞，就像我捡到林妍妍那天。

可我没她那么幸运。

无人问，无人寻，唯一剩下的，只有紧攥在手里沾满血渍的手链。

“哥，你怎么了？”阿东碰了碰我的手。

我回过神，捏捏他的脸。

还好，都熬过来了。

我离开那座城市，辗转来到云城，省吃俭用盘下这间小店。

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。

没想到竟还能和她们重逢。

“扔了吧，”我看着阿东手里的子弹壳手链，“垃圾而已。”

话音刚落，玻璃门突然被推开。

林妍妍去而复返，呼吸有些急促地停在柜台前。

她死死盯着那条手链，眼眶泛红：

“飞宇，我们谈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