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十年后，我在南方小镇遇到了前妻和养姐。

多年未见，她们一个成了军区战功赫赫的少将，一个成了位高权重的指挥官。

而我守着一家巴掌大的蛋糕店。

对视的瞬间，两人都愣了很久。

随后，林妍妍将手中的体检单藏在身后，傅雪也将买给弟弟的首饰收进口袋。

我垂下眼将蛋糕打包好，客气地递过去。

“两位小姐，请拿好。”

过于生疏的称呼让两人都恍惚了片刻。

推门离开时，林妍妍忽然转身问我：

“你不是说，这辈子再不会做蛋糕了吗？”

我礼貌地笑笑：“年轻时的气话罢了。”

就像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人和事，原来时间久了，也不过如此。

.......

街上孩子们的嬉闹声隔着玻璃门模糊传来，却化不开店里的凝滞。

当年联手将我逐出军区大院的两个女人，此刻仍站在收银台前不肯离去。

林妍妍提着那盒刚出炉的拿破仑，喉结动了动：

“小天最近身体不舒服，我们带他来南边住段时间。”

“还有你母亲…也一起来了。”

“要见见吗？”

我擦着裱花袋摇摇头：“不用了，代我向傅夫人问好。”

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不提也行，免得误会。”

养姐傅雪的指节骤然攥紧：“飞宇，其实这些年我们——”

“哥哥！”

少年蹦跳着推门进来，一把搂住我的胳膊晃：“饿死啦！”

我脸上终于露出真切笑意，点点他鼻尖：“冰箱里有你最爱吃的红丝绒蛋糕。”

“不要嘛，”阿东撒着娇，“哥哥陪我一起吃。”

我无奈地看向那两人，笑意淡下来：“两位女士，蛋糕已经包好了。”

林妍妍的目光在听到“红丝绒”时恍惚了一下。

傅雪则怔怔看着阿东活泼的模样，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
我牵着阿东走进后厨，自动门缓缓隔绝了视线。

再出来时，店面已空。

阿东咬着叉子含糊不清：“哥，刚才那两位军官你认识？她们看你的眼神怪怪的。”

“她们过来时，我看见车队了，军区牌照，还有勤务兵跟着。”

“听说一位是少将，一位是指挥部的高级长官。”

我低头整理发票：“只是顾客。”

“要是真认识那样的人，”我轻轻戳他额头，“还用每天早起给你烤小蛋糕？”

阿东嘻嘻笑起来，凑近我耳边：“听说那位少将的老公就是那位长官的弟弟，这次专程来咱们这养身体呢……被这样宠着，真幸福啊。”

我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将废弃的裱花袋扔进垃圾桶。

她们有多宠傅天，我怎么会不知道。

毕竟十年前——

一个在新婚夜将我送进精神病院，让我成了人人耻笑的疯子。

一个对外宣布我的死讯，亲手将我赶出军区大院。

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，将我粉身碎骨，推进无间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