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闻发布会前一天，夏知砚来庄园找我。

他穿着简单的衬衫，没打领带，手里拿着一个铁盒。

“这是你以前寄给我，又被我退回的所有礼物。”他把铁盒放在桌上，

“九十九件，一件不少。每一件我都留着……因为舍不得扔，又没脸面对。”

我打开铁盒。里面是这些年我送他的东西：

廉价的袖扣、手写信、手工做的皮夹、存了好几个月钱买的手表……

最下面压着一封泛黄的信。

“第一百次求婚的信。”夏知砚声音发颤，

“你塞在我西装口袋里，我直到后来才打开……上面写‘如果九十九次都不行，那第一百次我就放弃了。夏知砚，祝你幸福’。”

他蹲下来，仰头看着我：

“秦巧，我后悔了。不是现在才后悔，是从打开那封信那天就开始后悔……但我没勇气找你，直到听说你和秦岚冲突不断，我以为你是因爱生恨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站在秦岚那边？”我合上铁盒。

“不是理所当然……是愚蠢。”

他眼泪掉下来，

“我被秦岚编的故事骗了，也被自己的愧疚感蒙蔽了……我以为疏远你、伤害你，就能让你死心去过新生活。我错了，大错特错。”

我沉默着。

他擦了擦眼泪，站起来：

“明天发布会，媒体肯定会追问你和我的关系。我已经准备好声明，说我们只是旧友，当年是我辜负你……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形象。”

“谁让你准备的？”

“我自己……”

“夏知砚，

”我看着他，“你总是这样，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。三年前是这样，现在还是。”

他愣住了。

我拿起铁盒里的那块手表——银色的表盘，表带内侧刻着一朵小小的玫瑰。

“第一百次求婚虽然过期了，

”我把手表递给他，“但第一次约会，要不要试试？”

夏知砚呆呆地看着我，又看看手表，眼泪涌得更凶：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，明天发布会后，和我吃顿饭。就我们两个，不谈过去，只聊现在。”

我顿了顿，“当然，如果你不想——”

“我想！”他抢过手表攥在手心，

“我想！秦巧，我想！”

他扑上来抱住我，哭得乱七八糟：

“我愿意……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……对不起……谢谢你……秦巧……”

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。

窗外的玫瑰在夜色里静静开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