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衍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，要不去我再陪你去商场逛一逛，买几个包消消气？”

沈晚苏弯着腰看我，像哄孩子似的哄我，眼中神色温柔得不像话。

我有一瞬间的愣神。

恍惚间，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看过我。

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，即使身处嘈杂的环境中我依然能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。

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短促的刺痛，紧接着一股浓浓的悲伤从心口弥漫而出。

我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胸口，强烈的感情让我茫然而无措。

我不知道这些感情从哪里来，却在沈晚苏的手搭上我肩膀时下意识甩开她。

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说。

【别靠近她！】

“阿衍，你怎么了？我送你去医院！”

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，我茫然地抬头却撞进一双充满担忧地眸子。

沈晚苏二话不说就要来抱我。

我一惊，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因她这一打岔消失的一干二净。

我连忙开口：“我没事！”

可我没想到在我说完这句话后，沈晚苏眼中的担忧不减反增。

非要拉着我去医院做个全身大检查。

我拗不过，只能挨个检查过去。

直到各项都正常的体检报告送到沈晚苏手里，她才放过我。

我精疲力尽地躺在病床上，满脸的生无可恋。

“你看，我都说了我真的没病，为什么非要我体检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我就被沈晚苏抱进怀里。

她抱着我的手微微发抖，连声音都在发颤

“还好你没事，我还以为、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……”

感受到肩膀处的温热，我推拒的动作一僵，抱怨的话被堵在嘴里。

她这是……又把我当成她早逝的弟弟了？

我伸出手，迟疑地拍了拍沈晚苏的背，小声安慰。

“别伤心了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……”

沈晚苏的手却收得更紧，身体抖得更加厉害。

安慰好像适得其反了……

我顿时闭了嘴，僵着身体任由她抱着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只知道当自己到第1864只绵羊的时候，沈晚苏终于松开了我。

她眼尾还带着一点红，语气里满是愧疚。

“对不起，我失态了。”

我麻木地摆摆手：“没关系，你和你弟弟感情深，我都懂。”

只是这感情似乎有些深的过分了。

不像姐弟，反倒像爱侣。

我胡思乱想间，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
正要细想的时候，原本沉默的沈晚苏突然开口。

“他死于胃癌，因为我对他疏于关心，没有发现他生病，他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。”

“我和他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。”

“你那时候的脸色和他一模一样，我很害怕你会像他一样走掉……”

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及她的弟弟。

她的声音在抖，听得秦识衍的心莫名一揪。

绝望的悲伤从心底翻滚而上，带出难言的压抑，它来势汹汹，就像我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悲伤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