馊了的菜刚下肚，我就被人打了。

街上的乞丐围着我，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我的背上。

“原来你就是那个人贩子姜健林的女儿，看我们不打死你！”

“就是，要不是人贩子，我们这些兄弟又怎么会在街上当乞丐！”

“打死她！”

“不、我爸不是人贩子……”

可没人听我说话。

直到他们打累了，才离开。

我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，刚吃下去的又吐了一地，爬都爬不起来。

以前一起流浪的小狗看我可怜，把它嘴里冷硬的玉米馍馍给了我。

我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。

干硬的馍馍渣剌得喉咙生疼，可我却觉得好好吃。

狗哥歪着脑袋看我，尾巴轻轻摇了摇。

我把剩下的馍馍掰了一半递给它。

“狗哥，我们一人一半。”

刚吃完馍馍，我肚子突然开始抽痛，像是无数的虫子在里面爬。

我疼地在地上打滚，狗哥急得团团转，到附近的垃圾桶翻了又翻，翻出一块大白兔奶糖给我。

他和我一样笨，以为人吃了糖就会开心。

我攥紧了糖，一辆二八大杠突然停在我面前。

我哥穿着白衬衫坐在车上，看见我手里的奶糖时，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

“给我。”

他以为我是给他的。

因为我捡到的半瓶水、旧杂志，甚至在公园长椅上找到的羽毛，我都会乖乖递过去。

可这是狗哥给我的。

“糖……脏了。”我把奶糖攥的紧紧的。

哥哥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，像淬了冰的刀子：“姜望星，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装，结果连颗糖都舍不得给我？”

肚子疼到我说话都喘不过气，只能拼命摇头。

哥哥厌恶地收回视线，骑着车走了。

我又开始后悔。

这是他第一次问我要东西，我是不是不应该拒绝。

我忍着痛，跌跌撞撞追上去，却在一个街角遇见了沈皎皎。

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和锃亮的小皮鞋，被好多人围着，头高高昂起。

“大白兔奶糖算什么，一年前我在公园中心的湖里救了我哥，他什么都愿意给我买。”

救……哥哥？

可明明，一年前哥哥为了捡掉进河里的篮球，不小心滑进深水区。

是不会游泳的我跳了下去，把他往岸边推。

等我被救上岸时，医生说我因为缺氧太久损伤了大脑，以后就只能做傻子了……

我气的发抖，想要冲出去解释，救哥哥的是我。

肚子却突然的痛起来，我倒在地上，忍不住想哭。

满脑子都是以前哥哥对我的好，给我买棉花糖，背我过积水潭……好像想着这些，我就不痛了。

但最后，我还是痛到晕了过去。

再醒来时，我躺在了白白软软的床上。

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对我着说话：“……急性肾衰竭，需要肾源换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