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迟在厨房里忙活。

“眠眠，饭菜我热了好几遍，可能味道不太好了。”

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，要不我带你去外面吃也行，街头那家日料还......”

他转头，对上我泛红的眼睛。

蒋迟的表情瞬间软下来。

“好啦，别闹脾气了。”

“我们宝宝最善解人意了对不对？”

我避开他的触摸，冷道：

“把蛋糕要回来。”

蒋迟的笑容僵住了。

他解掉围裙，团成团用力砸在我脚边。

手指着我的脸晃了几下，才咬牙切齿应了声“好”。

电话通了。

刘清莉说蛋糕被她儿子拆开吃了。

“对不起啊，蛋糕多少钱我赔给你吧。”

蒋迟的脸快挂不住了。

一盒蛋糕，一场止不住的闹剧。

“没事，眠眠耍小孩子脾气呢，我重新给她买......”

“蒋迟，这不一样”我打断他。

蒋迟突然把电话砸了。

碎片四分五裂，弹了不少在我的手臂上，冒出鲜血。

他的音量骤然升大：

“你今天到底要闹哪样！”

“不就他妈一盒破蛋糕，柳眠眠，你针对清莉别太明显了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蒋迟从皮夹掏出一沓钱，甩在我脸上。

钞票散落，中间还夹着三张儿童乐园的票根。

“够了吗？”

他又抽出卡。

狠甩。

“够了吗！”

“我替她赔了！”

我的耳膜震得疼。

这是六年来蒋迟第一次对我发火，恶狠狠的，像要把我吃掉。

我心口闷疼，难过到说不出话。

只能手足无措地在相册里翻找，想找出6年前，他说今天娶我的证据。

明明是他忘了。

“行了，我们都冷静一晚。”

蒋迟推开我的手机。

“柳眠眠，你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善妒。”

门砰的关上。

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。

攥紧胸口衣服。

似乎只有这样做，才能缓解窒息感。

哭累了，喘够了，才从地上爬起来，去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。

六年前孤勇的来，六年后孤零零的走。

刘清莉发了朋友圈。

文案是：【最幸福的一个圣诞节】。

照片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，蒋迟抱着孩子，刘清莉依偎在他身侧。

在我离开的时间，他们去吃了大餐。

桌上菜品丰盛。

方才蒋迟在厨房热的，便是他们没吃完的剩菜。

有刘清莉最喜欢，却对我是致命过敏原的鲜虾。

他热菜时甚至没想到帮我挑出去。

蒋迟的助理评论了：

“哟，这么快，清莉姐的魅力真不是盖的。”

“迟哥还天天在公司说自己是不婚主义，最后不还是拜倒在清莉姐脚下。”

熄屏，映出我煞白的脸。

最后收拾行李的手都在抖。

行李最底层，压着六年前我来哈尔滨的硬座票。

三十二个小时。

可是我的六年，没被蒋迟当过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