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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深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陈然的领子，眼看两人要在病房里打起来。

我扯住了顾深的衣角，“松手，我饿了，我们回家吧。”

顾深听话地放开陈然，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揽着我离开。

只剩下陈然站在原地摇摇欲坠。

他想追上去，想大声反驳，我们才是一家人，我们才是夫妻。

可他突然想起那份离婚协议，想起背着我和苏言待在一起的时刻，想起那天在医院我崩溃的样子。

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，再也无法挽回。

手机铃声响起，陈然机械地按下接通键，目光落在病房里，没有焦点。

电话那头苏言说了些什么，似乎还哄着女儿唱了首儿歌。

可他却莫名觉得很烦躁，很无聊，他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在干什么。

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对母女去伤害自己的妻子？

难道现在的一切就是自己想要的吗？

不，不是这样的，到底是哪一步错了，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步的？

苏言拐弯抹角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小女孩也在缠着他要礼物。

陈然冷冷地开口，“我们结束了，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。”

说完挂断电话，拉黑苏言所有联系方式，终于觉得清净了。

原来错在了这里，还好，现在还能回到正轨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到新开的工作室检查装修情况，居然又看到了陈然。

我不意外他能查到顾深给我开的工作室，但却意外他能在被打后仍不放弃。

“烟烟，你把这个忘在医院了。”

他声音暗哑，好像一夜没睡，手心里躺着一串贝壳手链。

和它有关的回忆瞬间涌入我的脑海，这是他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。

我们的毕业旅行在海边，我说喜欢这里的感觉，陈然就老老实实捡了三天的贝壳。

然后打磨了半个月，亲手串成了这串手链。

后来他送过我很多名贵的珠宝，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它，一直非常珍惜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了医院，但已经不重要了。

于是我笑着开口，“不要了，你丢掉吧。”

陈然的表情一下僵在脸上，他眼里有泪光闪过，“烟烟，求你了，原谅我。”

“我昨天不该那样说，我已经让人把苏言调走了，以后再也不会见她。”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，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？”

“陈然，”我推开他想要挽回的手，“正是因为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，所以我才不会原谅你。”

正是因为我们那么早就彼此喜欢，熬过了高考可能带来的分离，熬过了创业初期的所有不确定，熬过了七年之痒。

所以才不值得原谅。

越珍贵的感情，越脆弱。

“烟烟，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，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失望，求你了。”

陈然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，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看到他哭，之前再苦再难都没有过。

困难是可以克服的，但时光是不能回溯的。

我摇了摇头，转身离开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