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所有证据一并呈上法庭时，闻母的谎言堡垒，顷刻崩塌。法庭上，我始终平静。法官询问我是否接受调解，是否要求经济赔偿。我抬起头，看向那个仿佛老了十岁的女人。“不接受调解。”“不要求赔偿。”我顿了顿，一字一句地，为我这七年，也为地下的父母，讨要一个说法。“我唯一的要求，是法律给予她应得的惩罚。”法槌落下。她被法警带走的时候，回头死死地盯着我，嘴唇颤抖。可我早已转开了目光。走出法庭时，闻朔站在台阶下。他穿着便服，脸色苍白，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信封。阳光有些刺眼，我微微眯了下眼，没有停留，与他擦肩而过。“阿俞……”“闻先生。”我打断他，语气疏离。“我们之间，没有熟到可以这样称呼。”他像是被扇了一巴掌，脸色更白了几分，嘴唇嗫嚅着，最终颓然低下头。后来闻朔找到了宋子奕。原来那天厚厚的文件袋里装着的是闻朔的所有财产。“这是我所有的积蓄，还有卖房子的钱……我知道这什么都弥补不了……但我……我只能做到这些了。”宋子奕没动，只是挑了挑眉。“闻警官——哦不对，听说你辞职了。为什么？觉得那身制服穿在身上，良心不安了？”闻朔的脊背猛地一颤，没有反驳。宋子奕轻笑一声，讥讽道。“说起来，真该‘感谢’你。如果不是你和你母亲联手把阿俞逼到绝境，让她在精神病院那种地方一待七年，亲身经历炼狱。”“精神分析领域，还真少了一个人才。”闻朔猛地抬头。“你是说……”宋子奕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请柬。是我今天论坛的邀请函。“如果感兴趣，你也可以去看看，其实我真的期待你看到她在专业领域里熠熠生辉的模样，这样你就会知道，当年的自己有多么的蠢。”闻朔眼眶瞬间红了，里面翻涌着痛苦和自责。“我不是……”“你不是什么？”宋子奕打断他的话。“你不是故意要毁了她？你只是没有脑子，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，只是固执地相信自己所谓的‘真相’？”“你口口声声说爱她，可你爱的到底是什么？”“你爱的是一个符合你幻想的，完美无瑕的符号，是一道不能蒙尘的月光！所以你才会在她出现瑕疵时那么愤怒，那么失控。”“用最极端的方式去纠正，你从未看见她那具看似清冷的躯壳下，藏着怎样一个坚韧，复杂的灵魂！”“你不配爱她，也不配道歉，你的这些东西，她都不需要。”闻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，喃喃道。“是……你说得对……是我不配……”“可是这些钱，希望你能带给她，这些…不是我的亏欠或者补偿，这些……原本就该属于她，是她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