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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七当天。

方成宜到公主府拜祭方成屿。

两人再见面的时候，都多了几分平静。

方成宜一袭白衣给方成屿上香。

一侧的傅明茵忽然问到：“你之前说方成屿得了绝症。”

方成宜冷嘲道：“怎么，长公主不信？不信的话，要不要当着我哥的面再打我几个板子。”

傅明茵低眸垂下，掩盖落寞，她淡淡道：“那日是个误会。”

话音落下，两人不约而同得看向方成屿的牌位。

方成宜叹了口气：“我哥向来报喜不报忧。往日里，他只会在书信里写自己过得很好。直到最后一封遗书时，他才和我说了他被御医诊断身患绝症，时日不多。”

“那封信是他生辰那一天叫人交给我的。”

傅明茵蹙眉：“他生辰？”

方成宜冷嘲：“长公主贵日事多，整天日理万机，又怎么会记得我兄长生日这样的小事。”

傅明茵自觉亏欠，硬着头皮继续问道：“方成屿的信里还说什么了？”

方成宜：“兄长说了什么对你而言还重要吗？他从前最爱自由，婚后却被你日日关在这个宅院里。甚至你还要日日给他设立那些规矩。他作为你的丈夫，你却连他生辰都不关心。这样的生活也难怪逼着他选择了zisha。”

说到这里，方成宜看着方成屿的牌位，情绪激动了起来：“你既然这么讨厌他，不喜欢他，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？”

傅明茵无法反驳。

等到夜深后，她恍恍惚惚地在府里走着，竟然又到了方成屿住的那个偏院。

她记得前几日来的时候，这个房间里还能闻到独属于方成屿身上的清香味，如今再来，那个味道已经渐渐得消散了。

她记得方成屿有什么宝贝都喜欢藏在书架里。

她伸手拉开一个格子布。

上面是方成屿写好的和离书。

下面是一个本子。

她拿起本子，翻开。

里面竟然记录了她的所有的喜怒哀乐，还有饮食习惯。

那些她对他的一点点好，都被他认真的记录在本子上。

傅明茵每往后翻一页，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割开自己的心。

她快速翻到最后一页。

上面写着——我的生辰，成婚第三十年。

那一天，方成屿没有记录下任何开心的事情。

傅明茵伸手摩挲着上面的字，回想起了那一天。

方成屿和她说：“若我死了，我希望下辈子，不要再遇到你了。”

她回答：“那你就去死吧。”

笔记本被她重重的合上。

傅明茵深吸了一口气，却瞬间失力瘫软在地上。

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，浸湿了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