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两天了！两天了！能找的地方都找了！警察那边也没消息！她能去哪里？！”他的声音嘶哑，充满了绝望和焦躁。

妈妈许素茹瘫坐在沙发上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眼睛肿得像核桃。

她怀里紧紧抱着康康平时睡觉抱的那个玩偶兔子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。

“是我的错，都是我的错。”她反复喃喃着，眼神空洞，“我不该说那些话，我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公园，我不该让她觉得我们是负担。”

那天他们下班回家，看到空荡荡的屋子，窗台边散落的积木，以及墙上那张被取走的全家福留下的空白印记时，感觉天都塌了。

他们疯了似的寻找，小区、公园、街道、派出所。

所有康康可能去的地方。

他们打印了无数寻人启事，上面印着康康笑得有点傻气却无比灿烂的照片。他们求着每一个可能见过她的人。

可是，康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
爷爷奶奶也来了，奶奶看着失魂落魄的两人，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，什么也没说。

爷爷沉默地坐在一边，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。

“她那么笨，外面那么危险，她会不会被人欺负？会不会饿着？冷不冷？她会不会…”

妈妈不敢再说下去，把脸埋进玩偶里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爸爸停下脚步，双手痛苦地插进头发里，蹲了下来。

“怪我，都怪我。”他声音哽咽。

“我不该跟你吵架，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。她一定是听见了，她一定是觉得我们不要她了。”

他想起康康最近异常的“乖巧”，想起她努力自己吃饭、擦口水的样子，想起她小心翼翼的眼神。

原来，那不是懂事，那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，卑微地讨好他们，祈求一个可以留下的位置。

而他们，却沉浸在自身的痛苦和压力中，忽略了女儿那颗敏感而恐惧的心。

“康康，爸爸错了，爸爸从来没有不要你。”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你回来，你快回来啊。”

房间里，只剩下妈妈压抑的哭泣声和爸爸粗重的喘息声。

墙上那些康康的照片，此刻像无声的谴责，提醒着他们曾经拥有又即将失去的宝贝。

他们根本不知道，他们心急如焚寻找的女儿，此刻正坐在一辆温暖平稳的轿车后座。

怀里抱着一只被简单包扎过的小狗，跟着一位刚刚认识的奶奶，驶向一个他们完全未知的方向。

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，流光溢彩。

康康看着窗外飞逝的陌生景色，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角。

身边的奶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
前路未知，但至少此刻，她不再饥饿，不再寒冷，身边有一个暂时愿意收留她的怀抱。

而她原来的家，已被无尽的悔恨和担忧吞噬，在寒冷的夜色中，摇摇欲坠。

（完）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