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当天。

我被送进手术室前，纪疏芸紧紧抓着我的手，舍不得放下。

“别害怕，阿修，就当做睡一觉，等醒来你就能看见小姨。”

纪疏芸的声音虽然保持着冷静，但握着我的那只却在不停发抖，我能感觉得到，她很怕失去我。

我看着她此刻的慌张模样，开玩笑σσψ打趣道：“小姨，明明是我要手术，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害怕。”

纪疏芸声音一下发哽，她摇摇头：“没有，你会没事的。”

和周围的人一一告别后，我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
手术室的门关闭，上方亮出手术中的字眼。

纪疏芸攥着手，不安地问道：“手术需要多长时间？”

“要三到四个小时。”付秘书注意着纪疏芸的状态，手垂在两侧，随时准备搀扶住几晚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纪疏芸。

纪疏芸吞下喉中发涩的涎液，费力地吐字道：“去寺庙。”

付秘书迟疑了片刻：“纪总，你现在的状态……应该休息。”

纪疏芸滚了滚喉，又重复了遍：“去寺庙。”

不到半小时，纪疏芸到达这几天去过的一家寺庙。

她重复着往日的行为，烧香、跪拜、发愿……

最后叩首。

起身离开时，一位老和尚叫住了她：“女施主，请等等。”

他的旁边还跟着位小僧弥。

老和尚“阿弥陀佛”了一声，继续道：“您的所愿会得到好的结果，但某些执念，女施主该放则放，强求只会自寻苦果。”

纪疏芸闻言顿了下，但很快了然：“谢谢大师，我知道了，但我只信自己。”

下山时，付秘书在前面开车。

纪疏芸手里攥着祈福绳，心里仍在为孟则修祈福。

突然，一辆深灰色的面包车朝纪疏芸他们的车撞了过去。

付秘书猛打方向盘，避让开，却被另一辆从后面来的车猛烈撞出。

车上的两人在巨大的震荡下，都昏了过去。

从前后两辆面包车上下来一群人。

他们手持带着长钉的铁棍朝车走来，挥动着砸向纪疏芸所在的位置。

一下、两下……十几下后，车窗破碎。

门被打开，铁棍落在了纪疏芸的身上，直到路过的车鸣笛才哄然散去。

被鸣笛叫醒付秘书，看着满车的碎玻璃，和满身是血的纪疏芸，直接慌了神。

“纪……纪总，你怎么样？”

付秘书并没有受伤，但她被卡在变形的车驾驶位上，根本出不去：“纪总，你别乱动，我叫了救护车，他们很快就会到。”

“手术……时间……”纪疏芸迷迷糊糊地问道：“还有多久……”

“还有半个小时。”

“半个小时……咳……”纪疏芸咳出一口血来，挣扎着从车座爬出。

她脚步踉跄地跑到车路上，伸手拦车：“我要去……夏里……特医院……”

“时间不多了……”纪疏芸的眼前被一片血色遮住，看什么都是红色的，周围静的可怕，她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沉重的呼吸声。

身子也越来越沉：“阿修，小姨很快就会到……你别怕……”